她从未见过刘衍露出那样茫然而脆弱神情,他漆黑双眸失焦地望着前方,脚步虚浮地走向她,任由她含着他名字,也做不出丝回应。
慕灼华扣住刘衍脉搏,触手惊,立刻便知道刘衍必然是在宫中遭逢巨变,心神失守,有走火入魔之势。她从腰带内抽出金针,正想刺
可是父皇竟然会选择喝下毒酒……
柔嘉公主握紧剑柄手微微颤抖。
“公主,在这里。”沈惊鸿走到她身后,接过她手中剑。
男人低着头看她苍白脸色,克制不住心中怜惜,轻轻握住她单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中。
这回,她没有拒绝。
公主笑笑:“太后说笑,沈惊鸿,从来都是人。”
沈惊鸿低笑声:“不错,从十年前开始,就是你人。”
“难道你觉得兴建济善堂,布局十几年,只是为找你复仇吗?”柔嘉公主淡淡笑,看向高台之上所在,“三岁那年,你杀母亲,教会个道理。只有至高权力,才能保证自己不被人随意碾死。你坐到女人最高位置,当上太后,而是公主,至高位,便是女帝。”
太后气息已经极其微弱,她无声地哀求着:“放过……琛儿……”
柔嘉公主勾勾嘴唇,忽然鼻子酸:“真感人……当年,母亲喝下毒酒时候,也是这说……”
每次见到她,他都只能克制自己心中冲动,不敢在眼中泄露丝毫情绪,生怕让人发现他与柔嘉公主关系。然而她在人前疏远客气,人后却是更加冷漠无情,他十年寒窗,只想走到她身边,她却将他推到刘琛身边……
只有此时此刻,她精疲力竭,闭上眼睛流露出软弱面,轻声说:“沈惊鸿,好累。”
他手执剑,手圈住她单薄身体,将她拥在怀里,低声说:“公主,这条路,陪着你。”
辆马车在深沉夜色中疾行,穿街过巷,奔向朱雀后街。
慕灼华垂下眼,担忧地看着刘衍脸色,回想起方才看到画面,心中仍然阵惊悸。
——放过皎皎……
她其实不太记得母亲模样,可是她死死地记住那个声音,还有那双眼睛——眷恋、不舍、疼惜……
柔嘉公主缓缓走上前,她看着太后至死没有合上眼,俯身拔出太后身上剑。
她居高临下,俯视这张苍老枯萎脸,她是她噩梦,无数次在梦里,不是太后杀她,就是她杀太后,直到今天,她从梦中醒来,看到她真真切切死在自己面前,心中涌上来更多不是快意,而是疲倦和怅惘。
她报仇,母亲泉下有知,会开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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