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哲没说话，低头打开
车载空调，虽然已经到晚上，但邱野平日里下班
时间要比这个点迟很多，对方显然是专门赶过来。
“给
看看腿伤怎
样？”邱野把裤兜里硌着大腿手机掏出来扔到中控台上，然后拉过季明哲脚腕，把他裤腿挽起来。
距离车祸已经过去十几天时间，季明哲腿上伤口差不多快要愈合，但今天站太久，新长出来那些血肉增生此刻都泛着暗红色，尤其季
季邵泽点点头，没再说什。
季明哲想想，从兜里摸出
张A4纸展开递给季邵泽，说，“这是受捐者名单。”
季邵泽没接，只垂眼扫眼，而后淡声道，“老头干辈子坏事，这些器官要是能帮到几个人，也算是赎分罪孽。”
“嗯。”季明哲应声，随即他等片刻，见季邵泽没有要继续交谈意思，便向对方道别，转身走进眨眼间就已经变得深浓夜色当中。
季邵泽站在原地，看着他渐渐隐没在黑暗中背影，心里突然想，或许这个跟他有血缘关系弟弟，并没有他们以为那坏。
季明哲没有去看季浩东，在对方服刑死后，他做为亲属，把季浩东身体里有用器官全都捐赠出去。
几天后，等各项手续交接完成，季明哲从警方那里领回季浩东骨灰。
随即，他开始着手替对方准备葬礼。
不过季浩东生前作恶多端，死又不光彩，所以葬礼十分简单冷清，就季明哲个人抱着骨灰来到提前几天买好公墓，平静看着工作人员把它放进地底。
之后，季明哲在墓园里站整整个下午，他没有对季浩东鞠躬，也没有为这位亲生父亲穿上丧服，他只是站在那里跟对方墓碑上二寸黑白照片沉默地对望。
邱野靠着车门抽完整盒烟，终于看到季明哲从墓园里走出来。
他坤坤站麻腿，立刻走上前，握住季明哲手，“快上车，这里蚊子好多，已经被咬好几口。”
见到他，季明哲微愣，由着对方从自己兜里摸出钥匙，然后打开车门，牵着他上车。
“你怎过来？”他问道。
“下班后，你还没回家，就过来看看。”邱野道。
那几个小时里，季明哲什都没有想又似乎想很多，当暮色四合时，他终于收回目光，转身朝墓园外走去。
在半道上季明哲碰到嘴边叼着根烟走过来季邵泽。
擦肩而过时候，他冲季邵泽点下头，然后让过对方继续朝外走，季邵泽却叫住他。
“听说你把老头器官都捐出去？”
季明哲停下脚步，回身看着眼前同父异母大哥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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