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周椋率先忍不住:
“爷爷,您怎突然从海南回来?”
这个时间,全家人应该都还在海南度假。
周建昆冷哼声,“不回来,见得到你这个臭小子?”
周椋自知理亏,本来答应要去往海南过年,却在临起飞的时候下飞机,老人
许灼震慑之余,更多的是的担忧,也是他直以来的心结。
像周家这样传统又正派的家族,对于家中唯直系男性后辈的择偶问题极为看重,他们很多高中同学都是这样的世家,毕业后无例外地听从家人的安排成婚。
周椋如果没遇到他,恐怕也会走这样的老路。
许灼知道,这个家族给周椋带来不少伤痛,但也是他无可替代的家人,尤其是周爷爷。
许灼高中的时候常去周家过夜,那时候就已感受到周椋对爷爷的敬爱与看重。
饭店的包厢里,宽敞的圆桌边,周建昆居首位而坐,周椋次之,许灼则小心翼翼埋着头,坐在他的右手边,满心忧虑。
周爷爷这般的年纪,思想素来传统,要是会儿出言让他们俩分手……许灼蹙起眉头,心里焦虑得不行。
周建昆沉着张脸在看菜单,屋内气氛凝滞,就连站在旁边的服务员也大气不敢出个。
待他点好菜后,服务员当即转身欲快出去,却被周椋叫住,“等等,加道小炒黄牛肉、辣子鸡。”
许灼闻言抬头看他,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周椋还有心思顾及他的口味。
过年之事也是,就算再忙得走不开身,爷爷声令下,周椋也动定要回去过年的念头。
他说过,周父常年为事业在外应酬,爷爷更像他的父亲、老师,在他的人生和观念上加以正确的引导,爷爷是他的片天。
而此时,这片天正阴云遍布,俨然副风雨欲来的架势。
许灼余光能感受到周椋的背比往日都要越发挺直,此时他内心定也并不轻松,但他仍能分出部分心神,在桌下默默牵住许灼的手,拇指摩擦着其手背以示安抚。
屋内落针可闻,周建昆似乎含着怒意不愿启齿,各方都保持着沉默,俱怀心事。
周建昆只眼就知道其中怎回事,脸色似乎比刚才更差些。
许灼下意识又把头埋下去,紧张得下又下地抠着裤缝。
他不是第次见周家爷爷,高中读书那会儿去周椋家玩的时候,偶尔碰见过几回。
但老人家在他的印象里,是慈眉善目,永远在看书或看报的学者形象。
如今这位穿着丝褶皱不见的中山样式西服的年迈男人,和传言中周氏集团雷霆手段的掌舵人形象不谋而合,虽说业内人士都知是周父在运营着家族的生意,但背后真正拍板人还是面前的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