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还有个特别的咒文。你不是问做人是什感觉?这个咒文可以让你从结咒人那里借用五感。若它遇到能承受和你连结的人,自然会告诉你的。
她姨母的声音仿佛穿越三百多年的时光在她耳边响起。
能够和她结咒的人。
能够让她借用五感的人。
三百年里都没有出现过的人。
在落满乌鸦的凉州街头,她提着只头颅站在那里,因为从那时他就留意,所以才会把乌鸦和她联系起来。
“那,那天在墓地,你也是故意去找的?”
“然后安排住在你的隔壁,向问风,试探的五感,步步地打探的底细。”
贺思慕摇摇头,把玩着手里的玉坠形的鬼王灯,眼里是片漆黑,而段胥仍然安静地看着关河上空的黑乌鸦群。
“胆子真大啊,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可是偏要往危墙下站,就是赌这堵墙不会塌?”
他的声音很轻,气息绵长,仿佛声叹息飘过她的魂魄。
这声贺小小让贺思慕愣住。她惊讶半晌,才挑挑眉毛问道:“你能看见?”
段胥却没有回应。
贺思慕这才发现,段胥并不是在看她,他的目光远远地穿过她的魂魄,望向她的身后。
贺思慕回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便看见关河上空飞舞着的,黑压压的乌鸦们。
段胥,段舜息。
贺思慕看着段胥远去的背影,那背影模模糊糊融入夜色中,没入回忆的阴影里。回忆里她的父亲母亲,姨父姨母都尚在人世,切安好。
时过境迁沧海桑田,这颗明珠里存放的,是她原以为已经
他听不见她的声音,她也不需要他回答。
段胥突然迈步,他向前走去穿过贺思慕的身体,他对他的部下们说道:“们该去收个尾。”
他的身体与她的魂魄交错的刹那,她怀里的明珠突然开始震颤,那种不同寻常的震颤令贺思慕愣在原地。
她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去,段胥的身姿在士兵之间,在漫天魂火里留下个黑色的剪影。
——思慕,姨母给你准备份礼物。你看这个明珠,它会直追随你的魂魄,你可以随时用它联络。待死后,你也可以用它来联络的血脉。
那些乌鸦如同场黑色的大雨,因为得食物兴奋地鸣叫着,围着可怜的胡契人尸体啄食。这场景和她来到凉州府城那天如出辙。
“贺小小……她来吗?”
段胥轻声道,他没有要说给任何人听,显然是这群乌鸦让他想起贺思慕。
贺思慕转过头来看向段胥如深邃海洋的眼底,从初见到现在的种种事情从她脑海中掠过,她的唇角慢慢弯起。
“从开始,你就注意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