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个性子,不可能会因为照顾他生意高兴,只会觉得又在欺负他,毕竟他在做的时候,每有项重大突破都要举到面前给看眼。”江纵语气里带点浅淡的怀念,“最后趁他不在,托朋友的妹妹买走的。”
齐向然鼻头酸,他发现自己牙齿在轻轻打颤。
齐铭:“然后呢?”
“出国前天早上回去收拾东西,不知道怎,把这东西收拾出来,想想这去说不定得死在手术台上,拿那些行李又有什用,就只带这个,其他什也没拿。”江纵轻声说,“放在病床跟前,看见就想到小崽儿趾高气扬的样子。动手术
纵依然没有回答。齐铭语气缓下来些:“朋友之间才跟你讲这些,话说得不好听,但都是事实。们姑且把这些抛在边先不提,Alvin,还有最重要的点,你都清楚,”屋里没别人,但齐铭还是压低声音。
齐向然听到他凝重地问:“以你的身体状况,真的可以保证完完整整陪他走辈子吗?”
听见这话的瞬间,齐向然心头都不是跳,他简直如堕冰窟。
那寒意是从脚跟直窜上来的,血流仿佛凝固,心跳仿佛停止,天灵盖都是片凛冽的冰凉。他张张嘴,想要叫声,或是把门推开问个清楚,整个人却冰冷僵硬动弹不得,像尊已经成冰块的死尸。
屋子里片长久的寂静,齐向然的呼吸似乎都消弭在死寂的空气里。不知过多久,他听到江纵的嗓音,还是那熟悉,有着漫不经心的语调:“还记得放床头那个玩偶吗?”
齐铭回忆半天:“那个四不像?”
“那是然然做的。”江纵淡淡回答,有些自说自话的意思,“小学五年级秋季开学,他们学校举办的次跳蚤市场活动,让大家做手工来卖,他也不知道是从哪儿看来的这东西,熬好几天夜,才做出来那个。”
恍恍惚惚,齐向然记起来这件小事,那已经是好多年前,连他自己的记忆都已经模糊。他做的是个羊毛毡,本来想戳只豹子,戳半发现实在太难,又想改成猫,最后是个什模样他已经忘记,但当时自己应该挺满意,不然也不会拿到跳蚤摊上去卖,最后卖给谁他不知道,他因为实在嘴馋小卖部刚煮好的关东煮溜号,回来同学就把卖东西的钱塞给他,他还在江纵面前炫耀好几天。
“在这种事情上,他从不愿意承认自己比别人差,”江纵继续说,“昂着个脑袋在那跟前站整天,天都要黑,他同学的也都卖出去,就他那个无人问津,明明难过得都要哭,还骂骂咧咧别人没眼光。”
齐铭有些然:“所以你给他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