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该预料到的,齐向然从来就是个倔到决绝的孩子,不该他的、不是真心给他的,他即使再喜欢、再想要,也绝对不愿意拿人家分毫。他那样孩子气,太不懂得过刚易折的道理,也容易在情绪最激动的时候做出最坚决的选择,在某些层面上来讲,这的确是种让人欣赏的品质,甚至于在如今这个社会里,是很难得的品质。
江纵喜欢他这点,也很自私地怕他永远改不这点,因为这种品质是把双刃剑,他捅在别人身体里时有多用力,自己也要伤得有多深。
跟谁学的呢?
江纵吐口烟,望着黑蒙蒙的天,恍惚中仿佛看见还是个小不点的齐向然,跟在自己身后亦步亦趋的身影。
齐正荣搀着向玲走到院子里,江纵把刚
“怎样,打通电话吗?”出监控室来短短几分钟时间而已,这已经是向玲起身踱步的第不知道多少圈。
看眼高频的拨出记录,江纵放下手机,高跟鞋踢踢踏踏的声音让他感觉烦躁,但他脸上什情绪都没有表现,抬头望着公安局大厅冰冷的灯光,摇摇头。
“你说这孩子,这晚能去哪里嘛!”向玲跺脚,转眼看,齐正荣死拧着眉头耷着脸,气得在他肩上狠狠锤记,“然然好不容易回来,你上来就发火!现在好?你满意?”
齐正荣眉头蹙得更紧,整个人躬身坐着,手肘搭在膝盖上,垂头看地板上的反光:“他这大的人……”
“有多大?!”向玲红着眼睛瞪他,“齐正荣告诉你,然然今天要是出点什事,这辈子跟你没完!”
……
任他俩吵着,江纵出去,点起烟。
监控已经全部查完,齐向然从小区出来,没有打车,沿着他从小上学的路线直走,逛街似的,从小学逛到中学,停在中学后门的夜宵店点几串烧烤,吃碗炒面。吃过以后他在街头站很久,似乎在踌躇该往哪里走,最后随便拐进条巷,漫无目的地左拐右拐停停走走。
有些地方监控不全,他们只能靠推测来确定他的行动轨迹,齐向然真的走很久,走到大街小巷的店面都关灯,他才转脚步,往江堤边去。但这段江堤绿化太多,夜晚光线又暗,齐向然最后出现在监控视频里的身影变得模糊不清,只有手上点橙色的烟头还算清晰,再拐弯,经过片树林,人便就此消失。
大半夜去江边,这可不是什会让人放心的决定。江纵给倪辉、耿淮,甚至崔丹珍都打电话,齐向然没有联系过他们任何个人,而他们给齐向然打电话收到的也通通都是关机。这证明齐向然不是只拉黑江纵他们,而是真的直接关机,谁也不打算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