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在等江纵反驳他，那
他接下来还会把肚子里那些话全都倒给他。他会指出江纵骨子里的劣根性，指出他天生的冷漠，指出他
定患有所谓的白骑士综合征。他之前说要再等等，不是等别的，就是等齐向然露出最脆弱痛苦狼狈的那面，好让他可以名正言顺地拯救他，好让齐向然心甘情愿地归顺他，好让他满足他极端的救助欲和控制欲。
但江纵却默认
，让他接下来句话也说不出来。齐向然垂眸，端起桌上的水喝口，柠檬水，带点淡淡薄荷香，从喉管到胃阵清凉。甲板上乐队在演奏首英文歌，在满世界的晚霞里，好浪漫的旋律。
心脏像悬在这刻的空中，供它跳动的氧气，半是好似合乎时宜的缱绻气氛，半是齐向然欲要脱僵的神智。他感到恍然
开怀。齐向然笑，副善睐的模样，他有漂亮、率性，也有少时没有的点豁达和通透，唇角额间淡淡的伤像种别样的妆成，让他整个人有股浑然韵味。
“你为什会觉得你没有在享受特权呢？”他转头回看江纵，既然已经认输便干脆输到底般，“不说你本身就是特权的产物，也不说你怎对待那些女人的，就说
吧。”
“江纵，”齐向然嘴角的笑很淡，“上交给你的权力，你支配这多年，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高兴给颗糖，不高兴冷冰冰，哄跟你告白，你爽死吧……你真是好聪明，那冠冕堂皇的套说辞，换个人估计都得给你唱颂歌，比起你本来就拥有的社会特权，情感特权对你来说才更有吸引力吧。你那在意人性，玩弄规则当然不如玩弄人性有意思。但这也同样是享受特权，按你的说法，这难道不属于种弱点吗？”
江纵神情逐渐变，变成种出乎意料的审视，种玩味的认真。
“你不是不希望自己有弱点，你只是不希望别人发现你有弱点，人哪儿能没有弱点呢？不过如果将交给你的支配权收回，你不就没有权力吗？到时候你会怎做？像以前做过的那样？毫不留情地丢掉没价值的，继续再找下个？”
说这话时齐向然挑着眼睛看江纵，手指却紧紧摁在桌面上，稍微用点心就能看穿他不安的试探。
江纵的视线耐人寻味地在他身上转遍，把桌上的水缓缓推到齐向然面前，问：“这解？”
齐向然不是什聪明人，也没有见微知著的敏锐力，他只是注视追逐江纵太久。个人要是从生来就这踩着另个人的影子长大，他大概会比这个人自己都还要解他。
“那，”江纵又问，带点淡淡的，事不关己的好奇，“你会收回吗？”
齐向然怔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