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向然被江纵这一眼看得福至心灵,忽然一拍巴掌,挺兴奋地说:“那就在围墙上加防盗刺呗!什么小猫小狗都爬不上去!”出完主意,他眼睛亮晶晶地,望着江纵,讨好地问,“纵哥,你觉得怎么样?”
想来这话误打误撞哄好了江纵,晚上回到家,江纵竟然主动来敲齐向然的房门,递
无目的地溜达,跟那群整天横行霸道的流浪猫你追我赶。
再回到家,给他做饭的保姆阿姨也已经歇下了,忙于事业的齐家两口子常常半夜才回来,或者干脆不回来,于是偌大的三层楼别墅,好像就变得经常阴沉沉黑洞洞的,齐向然上楼的时候都要小心翼翼踮起脚,因为有任何一点声音,都会显得屋子里更加恐怖寂静。
那时候齐向然还不懂得什么叫孤独,他只是很怕,把屋子里的灯全打开都觉得害怕,好像有某种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蛰伏在这份寂静之中,齐向然一个不注意,它就要一口吞噬他。这种时候,齐向然往往会裹着被子缩在床上,额头顶在窗边往外看。
爬满架子的葡萄藤,郁郁葱葱的景观树,路边凄冷灯光下一团团晕头转向的飞虫。他把视线放在斜对面的别墅上,二楼亮着灯的那个窗户,是江纵的房间。高三了,江纵总是睡得很晚,很长一段时间,齐向然每晚就这么望着那扇窗,因为窗帘上有江纵看书的侧影,一见到他,齐向然就会很神奇地安心下来,看着看着,困意便淹没了他。
这段时间究竟持续了多久?齐向然已经忘记了,半个月?一个月?
就在他已经习惯孤零零的生活时,齐正荣公司搬到了更大的写字楼,齐江两家以齐向然生日的名义举行了一次聚餐,那顿饭上,江纵就坐在齐向然旁边,两人却再无从前的亲近,中间像隔着一条楚河汉界,江母还笑着调侃说,“平常然然总要黏着你纵哥说小话,今天怎么这么安静?不理你哥哥啦?”
齐向然僵着背,把刀叉捏得死紧,他心里涌上一阵好大的委屈,因为明明是江纵莫名其妙先不搭理他的,但他又怕这话说出去江纵更生他的气,只好把嘴巴闭得紧紧的,偷偷拿眼睛瞟一旁的江纵。江纵像个没事人,道貌岸然姿态优雅地划拉着牛排,好半天,这个话题都要被两家父母聊过去了,他才擦擦嘴,不紧不慢地开口,跟大家闲聊似的说,“听保安说最近小区里经常有小偷翻墙偷东西。”
向玲挺惊讶:“咱们这儿家家围墙都那么高,也能翻进来啊?”
“是啊。”江纵这时候淡淡看了齐向然一眼,“这么高的围墙也敢翻,不怕把腿摔断了。”
“哎哟,那得让保安晚上多轮几岗班,”向玲也看了眼齐向然,“然然晚上老一个人在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