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稀粥,几碟子清淡小菜,齐向然挺不客气地坐过去,“就拿这个招待啊?”
江纵多看他两眼,身上的衣服尺码都合适。他把筷子递给他:“头疼不疼?”
齐向然晃晃脑袋,“还行,”他端起粥,温度晾得刚好,“酒量可不止那点啊,就是太久没这喝。”
琳琅满目。
他用上这个词。
手指拨过件件挂好的衣服,满当当的,无例外,全是他从前爱穿的那些牌子。
看展览似的,他挨个瞧个遍,又打开抽屉,皮带、袖扣、棒球帽、甚至内衣,全是配齐的。
到看完最后件,齐向然才停动作,视线垂下来,很低,然后他笑下,有点和什久违的怅然,也有点自嘲的萧索。
才记起自己没得穿。
把门开个缝正想叫江纵,见到门口小凳子上叠着套睡衣,居然还有条新内裤,也不知道是江纵什时候放过来的,套尺寸还都挺合适。
洗衣房就在卫生间隔壁,齐向然纠结会儿,还是把脱下来的都扔进垃圾桶,袋子牢牢打结,打算直接扔掉。
拎着这团出去的时候说实话,尴尬,跟拎着团炸弹没什区别,从卫生间到大门口,穿过宽阔的客厅,长也不长的段距离,齐向然差点走成顺拐。好在江纵靠在沙发上看书,听到他开门放垃圾的动静,只淡淡地瞥他眼。
“衣服太臭,扔算。”齐向然及时对他这个行为做解释,“你给找身你不穿的吧,穿睡衣怎出门啊。”
要是再不明白这间屋子是江纵为谁准备的,那他就真是个傻的。
意外有,点淡然的惊喜也有,但更多的是不是滋味儿,他清楚,江纵这是还拿自己当小孩儿。个没人要的破小孩儿。
衣服随便挑套穿上,他站在镜子跟前扫眼,里面的人很靓,晃眼还跟个漂亮小少爷似的。但三年时间,要说没变,也不怎可能,眉眼里早没傲气,没少年不知愁滋味。
手机搁在床头,齐向然拿起来看眼时间,已经过中午。
出去的时候江纵正好把锅里的粥盛上,也不去大餐桌,就放在厨房外的料理台。
江纵低头翻页书:“去你屋里挑。”
屋?
齐向然被这话搞得稀里糊涂的,意识到可能是昨晚自己睡的那间,他慢半拍似的“哦”声,又往那屋走。
刚才起床的时候被自己惊悚到,没来得及看这屋子的摆设,再进来齐向然才发现这屋有些怪,台大电脑、游戏机、陈列柜、陈列柜里全是手办,旁边堆着摞没拆的乐高,简直跟把自己在齐家那个房间搬过来似的。
他摸不着头脑,也没动那些东西,随手推开衣柜门,眼睛瞪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