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酒保把空酒瓶都放到另
头去，忙
圈儿又回来，给他倒杯白水，说是他免费赠送。
“
倒是
他扫眼齐向然，被雨打湿的衣服还没干透，头发也显得凌乱，雨天把自己搞得这
狼狈的人很多，不过齐向然的这张脸，会为这种狼狈平添几分失意。
漂亮男人、淋湿的漂亮男人、淋湿还找个酒吧个人喝闷酒的漂亮男人，酒保又扫周围时不时向吧台投来视线的男女，挺感叹的——被多少人瞄上的猎物啊。
调完两杯酒，酒保回来看他，随口问：“哥们儿，醉？”
“小瞧不是？”齐向然趴着拨弄手机，“再来打都是小意思，就是这膀胱憋得受不，又懒得起来。”
酒保闷笑两声：“行啊，看你这状态挺牛逼。”
滋味让他喘不过气。
以桥正里
烟最后还是没点，被他攒巴攒巴给扔掉。
酒喝得差不多，齐向然往吧台上趴，被大理石台面冰得哆嗦，人清醒不少，但仍然犯懒，动都不想动。耳边是酒吧歌单里的英文歌，眼前就跟幻灯片似的，在放他从小到大的嚣张事迹。
这三年，生活在伤痛、饥饿，红灯区的下流事和城乡结合部那群下九流里，他直试图忘掉那些奢牌派对香车美酒，忘掉不该属于他的家人朋友，忘掉江纵——他从小追逐、作比……甚至讨厌的对象。
听出他弦外之音，齐向然掀起眼皮，看他几秒，再把自己撑起来：“怎？这样儿看着不好？”
“挺好啊，”酒保然地说，“失恋吧？见得多，撒酒疯抱着人又吐又哭的多的是，能做到你这样淡定的都前途无量，哥们儿，下春铁定立马就来啊。”
闻言，齐向然“嘿嘿”笑两声，“失个屁恋！”他把杯底最后口酒喝光，“早八百年没搞过对象，跟哪路神仙失去？”
酒保把他空酒瓶给收，“不是失恋，那总得有点儿故事吧，”他态度满不在意的，“这种地方，人人都恨不得倒出箩筐故事来，江湖儿女哪儿能没有点儿爱恨情仇，你说是不？”
“没有。”齐向然立刻回答，酒气上脸，颊边浮上点儿淡红色，“躲雨来的。”
可是忘不掉。
那是他窃来的截儿人生，就算已经拨乱反正，成长记忆也像管早已经打进身体的针剂，通过血管，洄游到每个角落，被细胞吸收、融合，是他血肉骨骼寸寸生长的支撑，是地基。
只要他的生命还在延续，他就没可能忘掉曾经。
电话震个不停，齐向然接完以后沉默好会儿，转个方向继续趴，咕哝着，“真他妈的烦啊……”
这抱怨声很小，酒保离得近，还是听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