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的弧度平了,人往椅背上一仰,他视线钉在从屋顶用电线吊下来的电灯泡上,额前半长的头发往后垂,一张光洁漂亮的脸露出来,鼻梁到唇珠的曲线像连绵山峰,风光旖旎,景色秀丽。
这么说的话,他俩没能打起来其实也有江纵的原因,因为每次一旦有人要点燃引线,江纵就会睨他俩一眼,那眼神真是妙,又凉、又劲道。
不明白为什么会怕,但他俩就这么简单被制住了,江纵再丢一句,“行了,吃饭。”再恨红了眼,也没人不重新拾起碗筷——虽然他俩谁都吃不下,咬牙切齿地做做样子便罢。
回想起来,简直像是上辈子的生活,太遥
么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可我齐向然是个有原则有道德有底线的男人!”
——言下之意是那狗江纵,原则、道德、底线,要啥啥也没有!
“谁说你俩绑上了,当年你爷爷就是随口说说,等你们长大了,想跟别人自由恋爱了,我们也是支持的嘛,”江母一贯是包办婚姻反对党,闻言赶紧见缝插针,“我看你俩这从小不对付的劲儿,还是当兄妹的好,当什么两口子,碰一堆两个嘴上都不饶人,又不是封建年代了,一切自由,啊,然然你别多想,以后有喜欢的女孩儿尽管追。”
齐母接上话,把这事儿糊弄过去:“还都是孩子,他们哪儿懂这些啊,亲上加亲也好,自由恋爱也好,那都是长大成人的事儿。”
江惜看着齐向然一通乐。
齐向然自然注意到她在笑。江母说得并不确切,他跟江惜何止是不对付,那简直是一对松了缰绳就能咬起来的冤家!这种时候肯定不能让江惜站了上风,遂一搁筷子放狠话:“有什么好笑的啊,江惜,我告诉你,别说那啥了,咱俩连兄妹也做不成,你还是趁早另谋高就吧!”
江惜更乐了,扶着桌沿笑得花枝乱颤,笑够了才一抹眼里笑出来的泪花:“我说齐向然,你也想太多了吧,就你,涂个口红能竞争你们班班花了,还男人呢,男婴差不多!再说了,谁稀得跟你做兄妹,句句成语都用不对,你自个儿查查‘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和‘另谋高就’什么意思再用,在家也就算了,出去了别笑掉人家的大牙!”
不怨他,齐向然想,他和江惜不对付还真是不怨他。碰上个嘴这么损——且还从小损到大的家伙,哪个年轻气盛的能忍住不往回怼?能跟她同桌吃饭没掀桌子,那都是齐向然心胸宽广有肚量,时刻谨记着好男不跟女斗——
不过这话要说出去,江惜必得捏着嗓子回上一句,“放狗屁!你能活到今天,是多亏我江惜好女不跟男斗!”
想着想着齐向然觉得好笑,笑着笑着,又想到昨晚见到的那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