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这人竟然真包了场,还没让齐向然给他打折。
看微信余额的时候齐向然乐得不行,这男人多半是第一次来跳莎莎舞,也不懂规矩,顶破天只敢捏捏腰摸摸屁股,调两句模棱两可的情,这对齐向然来说根本不痛不痒。
本来他怕人察觉,一直都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结果撞上这愣头青愿意砸钱,硬是破例接连到这舞厅跳了快一周。
这男人话很多,也没什么城府,没几天就主动把个人信息给齐向然交代完了。干什么工作的,多大了,家里头有个弟弟还是妹妹,和老婆离婚多久了,孩子学习成
这个年纪,光棍有,但绝大多数都有家。舞女们很多也都成了家,不过在他们看来这没什么,来这里的人只在乎一首歌时间里彼此都心知肚明的刺激,演也不用演的逢场作戏。
舞客里头,熟客和生客很容易分辨,前者大方地游走、观察,主要用穿着来判断某个舞女能提供的服务底线,这种人不大会挑选齐向然;后者更多在踌躇、停顿、试探、考虑,这类人是齐向然的顾客群体,但这家舞厅里似乎并不多。
舞池灯光又暗下来,只剩下主射灯和魔球灯幻动的五彩光斑,闪烁得很暧昧。很多舞厅在三连曲以后会用一曲萨克斯全场熄灯,用来给大家提供方便,不过最近查得严,齐向然没怎么碰见。
等了十多分钟,三局消消乐结束了,没人过来挑他,齐向然不再想闻人堆里的廉价香水味了,收起手机,抬眼,身形轻巧地掠过身旁两位穿齐臀吊带裙的女人,走到那位一直在他余光里畏畏缩缩打转的中年男人旁边,弯腰捡起来一条珠串,直起身,用掌腹擦了一把,递到那人面前。
“啊,啊是我的菩提串儿。”那人接过来往兜里一塞,没敢抬头看齐向然,耳根子红得滴血,期期艾艾地笑,“谢谢你啊,美女。”
齐向然视线刚好往下垂,落到他明显被掉发烦恼困扰的头顶,也嗅到了他不算太重的汗味。两秒后,他把一只手搭到男人肩上,察觉到了这人的激动,于是拿出手机,给他看价目表。
原价一曲十元,包场三百,但因为自己是个哑巴,没办法陪他说话解闷,所以包场可以给他打八折。
男人花一点时间看完,抬起头,用一种齐向然见惯了的目光看他,兴奋、好奇、期待,还有那么些怜惜。
他点了头,说想要先跳一首,以后再来包场。视线没从齐向然脸上移开过,他强装着镇定,又有点害臊:“但我不大会……”
不大会就是不会,正合他意。齐向然用含着感激的眼神看他,接着对男人露了个笑,让人傻住了。他把手机放回去,另一只手也搭上男人肩膀,带他慢慢摇进舞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