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条凌乱,江帆却从那轮廓里看出无尽温柔。似乎连彼时杜君棠垂头画他神情都能在脑海中描摹清楚。
——为什当初他没能看出来?为什他发现得这迟?
江帆捏着画手颤抖起来,似是充满无尽懊恼与悔恨。
眼泪宛若场急雨,他咬紧牙根也止不住那凶猛势头,泛红眼眶里大抵只剩下无助。
——早点发现,是不是就能早点在起?
“很自私……他是看大小孩。只希望无论他做出任何选择,你别太怪他。”
“不会。”江帆没有犹豫,截断彭筱烟话,“无论他选择是什,选择都是他。”
那声音传出听筒,带着不可撼动笃定。
彭筱烟似乎理解杜君棠迟迟不肯离开这座城市原因。
没有人能招架住。
说:“觉得他低估自己,也低估你——你不会是臭臭,你不是个只能躲在他怀里等他喂养奶猫。
“你有自己獠牙和利爪,即使你还需要些时间长大。
“说对吗?小狗。”
彭筱烟话里语气很平,没有半分轻蔑意味。
江帆像是没料到,抬眼朝彭筱烟所在方向看去,彭筱烟恰巧也看向他。
切切,顷刻间尽数化作追悔莫及。
他太笨拙,以为眷恋与臣服势必要分割,可明明那早时候,他们就已经对彼此交付真心、同归于爱。
彭筱烟从漫步机上走下来,拎起放在旁纸袋。她走到江帆跟前,搁下纸袋,又刻不停地缓步离开。
“小棠卧室抽屉里有很多,就当留个纪念吧。”
彭筱烟走远,通话终止。
江帆从纸袋里抽出张素描,画是书桌前捏着笔昏昏欲睡他。
这画他见过,偷偷看过。
“他通讯录里给你设名字是‘小狗’,接电话时无意看见。”彭筱烟朝江帆略点头,笑道,“你别看他那样,他从没真进过那个圈子。”
“你是他第条狗。”
彭筱烟声音那样轻,却宛如重锤砸上江帆心脏,他浑身震,胸口和眼眶于刹那间热起来。
他感到前所未有骄傲,深深地呼吸着,哽咽着挺直脊骨。
彭筱烟嗓音忽低沉下来:“他还没离开这座城市,或许是还在犹豫,他舍不得你。不知道他决定是什,也不会再劝阻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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