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君棠杯子里喝掉橙汁还未过半。
“您什时候准跪?”江帆双手撑在脚踝处,上身前倾,仰头去看杜君棠。
杜君棠将目光放到江帆身上,好久才问:“你这想跪?”
江帆只是笑,像小溪流过山涧那般让人觉得欢快清凉。他说:“直想。”
那笑太爽朗,
杜君棠把橙汁递给他,问:“傻笑什?”
江帆嘴上抹蜜似,回他:“看见您就开心。”厚着张脸皮,没羞没臊。
他难得情商,bao涨,知趣地没问杜君棠为什找他来。杜君棠不接茬,他探头朝杜君棠身后看,看见那榨汁机,又接着说:“您这儿怎什都有啊?”
真是什都有。江帆在和杜君棠同居那段日子里就见识许多——饼干模具,烤箱,刨冰机,电饼铛,豆浆机。
他个人住,似乎能过出家子感觉。
己时,在他给予自己力量时。
江帆太清楚,他有个或许终其生都不可示人世界,而杜君棠是创世神,容纳他所有。
他把杜君棠放在很高位置去仰望。待步步走近后,却发现杜君棠并不完全浮在云端上——喜怒哀乐常有,做饭拖地换灯泡样不落,分明又是身烟火气。
可这丝毫动摇不杜君棠于江帆心中地位,他依旧是神,个不属于芸芸众生,只属于江帆神。
“在外头做贼呢?”榨汁机没再“嗡嗡”叫,杜君棠头也不回,语气淡淡地问。
这是个该属于温情屋子,杜君棠比任何人都懂如何过得舒服,却仍然过不出热闹来。
或许在杜君棠心里,直都规划着这样个家也未可知。
杜君棠照旧没回江帆,只带他去客厅。江帆琢磨,那人话是比平常少。
他们人捧杯橙汁对坐,谁也不说话,江帆喝嘴橙子味儿,双眼睛不敢直勾勾盯杜君棠,就用余光瞟个没停,直瞟得心头痒痒。
江帆抬起头“咕咚咕咚”把橙汁喝光,嘴也没擦,凑到杜君棠脚边盘腿坐下。
那模样和平常无异。
江帆暗叹主子情绪掩饰得太好。如果不是他被罚站时常无聊盯着那烟灰缸数烟头,大概也不会记得烟灰缸放在什地方。
杜君棠刚才兴许是发过通火,却不准备收拾他,甚至并不准备让他知道。
江帆感到点沮丧,却没太在意,告知与否,这应该是杜君棠自由。他只是有些好奇什事能让杜君棠这生气。
杜君棠端着杯橙汁转身,恰对上江帆目光,江帆回过神,朝他咧嘴笑下,颗小虎牙恍惚还泛光。江帆跟别人不大样,人家虎牙都长对,他只长颗,笑起来时却没来由地让人觉得比那对更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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