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那群娇艳而富有朝气的花儿们不
样，江帆大概还没睡醒，垂着眼睛，看样子起床气挺大，满脸写着“生人勿近”。他痞里痞气地把书包单肩背着，此时肩膀垮着，书包带便颇为危险地勾在他肩头。整个人跟着车身左摇右晃，模样懒懒的，光看着都要让人生出几分困意。最可乐的就是那双半睁不睁的眼正错不错地盯着手里的小本本，口中还念念有词。
“气团……是物理性质均的大、团空气。”江帆慢悠悠地开口，车身忽的颠下，他口中的话回应似的也跟着颠下。
杜君棠在他不远处，伸手握住扶手，挑
挑眉，饶有兴趣地打量他几眼。
“锋面的分类是……冷锋、暖锋、准静止锋……”
江帆含混地念叨，挤牙膏似的往外冒，到尾音时已经完全缠到起。他脸色很差，连带着嘴巴开合时都眉头紧蹙。脖子上那颗脑袋点点的，像要从脖子上栽下去。
现实中接触到彼此的地方。八六第次和他在厕所隔间里用手机对话时，没几分钟他就忍不住射。八六刻意压低的嗓音，八六口中的每句指令，还有八六轻敲隔板的动作——跟敲在他骨头上似的。他们做着和以往相同的事，可感觉上确乎有些微妙的不同。
江帆挺喜欢他们那样的接触，特别有真实感，不至于让他在每次疯狂沉沦后，觉得切都像个梦。
直至今天对话时间结束，八六也没往那事儿上提。江帆起初还觉得那是什
暗示，现在也劝自己别想太多。
可落寞哪儿是那好掩饰的东西，江帆这晚几次欲言又止，眼睛黏在书桌上那只羽毛球上，挪都不舍得挪。
这坎儿他们这久都没迈过去，指望这晚能迈未免太不切实际。江帆这跟自己说，说完，到杜君棠那边，自然就没话。
“降水、总是……总是、唔唔……”
这是刚要入眠，脑袋完全变成小鸡啄米那种点法，撑着抬起来，片刻又落下
他忍住，像忍住那些难言羞耻的欲｀望——本质上，他并不受欲｀望主宰，他只听命于个人。
每每气温降下来时，A市的雨也下得频繁。旦下雨，杜君棠就会放弃骑自行车，改乘公交。
杜君棠上车时，江帆正手抓着扶手，手捧着本地理掌中宝。这趟车是直达朔云高中校门口的，早间高峰期人数尤其多，其中有近半的身着朔云校服的学生，搞得跟朔云的校车似的，两人站在里面，也就不算打眼。
杜君棠是被人群推着走的，他身后堆叽叽喳喳的初中部小女生，嗓门很亮，兴高采烈地讨论着老师们的八卦，精神头十足。
杜君棠被吵得脑仁儿疼，才又朝江帆的方向挪几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