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晏脚尖
点，向后飞身退去，与帝王拉开
些许距离。
刚刚灼日剑剑气已然削断帝王半截手掌，可他眉毛都没皱下，拖着身枯骨顽固地朝周晏
帝王白而微青的手轻轻触摸着被他捧在怀中的这朵珠花，对周晏招招手。
顿顿，周晏抬脚上小亭。
亭子很小，周晏站在帝王面前，衣摆离垂死的帝王不过几寸的距离，连看他都要低下头。
帝王仰起头，颤抖着手将珠花递给周晏：“你怕是朕遇到的最后个能出青州的人，帮朕个忙，你带着它，带着它出青州就好，随便送给谁都行，只不要让它被埋在这雪中。”
皇袍松松垮垮地挂在他身上，周晏低头，能从衣缝中看见他上半身也都是枯骨。
凉气。
帝王的下半身什
都没有，出现在周晏面前的，是交叠的森森白骨。
“天命到底难为，”帝王温和道，“可朕实在也没有颜面再去见她。”
他手扬起，明黄色的皇袍袖子落下，露出的手臂上也是同样的伶仃白骨，周晏于霎那明白，他眼前这个人，与天命抗争太久，已然要魂飞魄散。
手无力地垂下去，帝王似乎耗尽力气：“说来可笑，五百多年过去，朕现在已经想不起她长什样。”
袖子中的手动动，周晏弯腰伸出手，将珠花接到手中，低声道：“好。”
变故就发生在这瞬间，在周晏碰到红色珠花的那瞬，帝王平和的面容突变，他刹那眼珠翻白，口中殷红的舌垂出来，直直垂到肚子上。
股恶臭的血腥之气扑面而来，递给他珠花的手下瞬直直朝周晏脖颈伸去，含着摧枯拉朽的力量。
周晏眉目禀，灼日剑瞬间被他握在手中，雄厚的灵力自剑尖爆发，截住伸向他脖子的手。
魔气灵气相撞，不甚结实的小亭子下瞬就被掀翻，四处散落在厚厚的雪地中，转眼又被雪掩埋掉，没留下丝痕迹。
“可朕总还记得，”说到这里，他眼中有光亮亮，在雪中显得粲然，“那日朕初见她，正是大年，她虽只是婢女，也得个蝴蝶样式的红色珠花，她向朕跑来的时候，珠花就在她鬓边微微颤动，倒真像有蝴蝶从檐上飞下来，落到她鬓边，那是朕第次感受到过年的喜庆。”
周晏没有说话，静静听着眼前帝王的言语。
五百年的时间太久，他忘许多事，就连心上人的面容都被风雪侵蚀掉，却在将将要魂飞魄散之际，给个陌生人细细道来心上人曾戴着的朵珠花。
周晏微微垂着眼，看着帝王讲完后，稍稍动动，就从他袖子里滑出来个红色的珠花。
蝴蝶衔珠的样式，被雕刻的栩栩如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