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边雨正坐在一把木制椅子上睡着,双臂交叉紧紧裹着西装外套,他看上去很冷,指节也泛着青白色。边雨的头向右垂着,好看的侧颜就这么在阴雨天特有的模糊和朦胧中一览无余。人睡熟的时候,总是没有醒来时那样精明,就像现在,边雨闭着眼睛,浓密
“是!”小唐答,可是很快,他的声音又压低了些,边雨缓缓贴近门边,像一个特务一样,屏着呼吸更仔细地听才能听得清,“田骏男说,她看见方处长从演算室出来……就去了老基地……”
“老基地?他去那里干什么?!”屋内的脚步声,一会儿往东,一会儿往西,时不时还会停下来,跺跺脚,大约是程院长在来回踱步,他一边踱步一边思考,片刻后才问,“还有别人知道吗?”
警卫员似乎也警觉了起来:“没有……”微微停顿了下,“应该没有。”
“行了,我知道了。你们先在基地里再重新找一遍,这么大一个人不会说没了就没了的。”程院长说,“至于老基地的事,回去等我的命令。”
小唐似乎还要再说,可程院长挥了挥手,表示不愿再听,小唐只能听令离开,开门时,走廊里已然空无一人。
敲门声正是在这时响起的。
边雨见状不再打扰,走到门口,最后和程院长道了个别。
他本来可以就这样走了,然而和警卫员小唐错身而过时,几个音节在关门之前传进了他的耳朵。
“方处长……”小唐倒了几口粗气,“方处长不见了!”
边雨不自觉地站定了脚步。
方皓辰醒来了。
这里太旧了,旧到他需要在醒来时几次睁眼确认,才确定他的确是醒着的,而不是在梦里。
本是发白的墙壁因为年久失修,大片的墙皮剥落下来,下面水绿色的油漆墙裙也破破烂烂,像被撕碎的衣衫,水泥地板上遍布大大小小的裂痕,发泡起皮的木制桌子和厚重的灰尘融为一体,让人分辨不出原本的底色,方皓辰正是在这一片破败中醒来的。
他坐起身,盖着的大衣顺势落在了腰间,身下也相应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方皓辰低头看,在他和肮脏的草垫床中间,有人垫了厚厚一层旧报纸。
方皓辰抬起头,在离他约莫着有一米远的地方,他看见了边雨。
“什么不见了?”是程院长的声音。
“就是方处长不见了!”小唐的声音很急,“姚处长从演算室出来本来想去找方处长,结果去了办公室却没有人。”
“办公室里没人,那其他地方呢?都找过了吗?”
“找过了,都找过了,哪里都找过了。”
程院长待方皓辰,从来就像对待自己的亲儿子一样,一听人丢了,他也急了:“那愣着干什么?不赶快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