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浓浓雾气之中,道模模糊糊人影走向他们。那是个村民打扮的老汉儿,身材佝偻,背着个装满田杆的背篓,他停在两人面前,定定地看他们几眼,忽然露出个笑容——他的牙齿几乎掉光,笑起来时,整个嘴巴完全干瘪内陷,像是个黑黝黝的洞。
“——好,cut!”
图传监控器后,传来林岿然的声音。
下秒,等候在镜头外的工作人员立刻冲向烟雾内。
原本扶着摩托车的伍常安和姜乐忱几乎同时咳嗽起来,助理忙着给他们递湿毛巾,把他们扶出烟饼的范围内。
今天是个阴天,正适合拍雾景。
般而言,剧组若想拍雾景,只有三个办法。第是祈求天公作美,直接降雾,但这种不可控性比较大;第二是后期合成,适合远景全景这种大景别;第三就是燃放烟饼,适合近景拍摄,缺点就是烟饼很呛,而且旦起风,烟饼就会变成股股的,容易穿帮。
这次的大雾戏,林岿然决定先燃放烟饼拍摄,后期再合成大面积的雾气。
几块烟饼刚点燃,滚滚浓烟立刻冒出来。后勤扛来工业风扇,对着烟饼猛吹,没会儿烟饼就扩散成薄雾状,虽然还是很呛,但不至于睁不开眼睛说不话。
除两位演员以外,在场的其他人都戴上口罩。盛之寻用围巾捂住口鼻,远远站在镜头后观看。
“咳……咳咳咳!等下!”姜乐忱高声道,“菀菀,别忘菀菀!这烟太呛,别把猪留下!”
有工作人员把摩托车开出烟雾,待离开烟雾后他们才发现,猪的鼻子上已经覆
盛之寻曾经看过好几次姜乐忱的舞台表演。在被聚光灯包围的舞台上,男孩笑容明艳,妆造时尚,整个人耀眼夺目,没有人舍得把目光这块宝石身上移开。
可现在出现在镜头后的那个人,灰扑扑的像是只小土狗,头发左支右翘,不合身的棉袄里还夹着件破毛衣,腰间别着把凶神恶煞的尖刀,眼神里带着股倔强。他和伍叔两个人前后,推着那辆改装过的摩托车,跌跌撞撞地行走在乡间的土路上。
那是辆农村最常见不过的摩托车,三五千元就能买辆,摩托溅不少泥,甚至遮住红色的车漆。车子经过改造,侧边焊个运货的铁架子、安上个新轮胎,就成可以运货的“侉子”。只肥头大耳的白猪被圈进铁笼里,牢牢固定在侉架之中。
伍叔双手紧握摩托的车把,负责掌控方向;少年两手扶住侉架,使出吃奶的力气推着车,憋得脸红脖子粗。
“雾气”弥漫,两人没有任何交流,片沉默。但笼中的猪却叫个不停,焦虑地撞击着笼子,像是预感到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