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拿着盲杖的男人,原来就是秦濯。
阮乔眼前开始模糊,他看着秦濯用盲杖熟稔地探路,左手小指打着石膏。
他脚步平稳而坚定,像个正常人。
可阮乔知道,在他自己失明的那几天,只是在病房里就已经磕磕碰碰无数次。
云淡风轻之下要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辛酸。
嘉阳提起小叔,也是脸黯然。
阮乔嘴里的草莓渐渐没味道,他想亲自看看秦濯。
他要亲眼看见。
第二天,阮乔打车到扶潭医院。
循着记忆中的路线,他走过门诊楼,走过大爷们互相拍肩的假山,看着眼科住院部二楼的那个阳台发愣。
如今官司胜诉,祁宋不仅要把那些还回来,还要赔偿。
某种程度来说,阮乔俨然是个小富翁。
林晚芝欣慰拍拍阮乔肩膀:“知道你们都有出息,但总要找点事做的,人闲就老得快。”
“老啥呀!林女士永远年方十八。”阮乔揪起洗好的草莓,没大没小说,“美女,吃水果。”
把几个人都逗笑。
常接些商稿,小软糖的粉丝量绝不亚于个普通影视明星。
阮乔还埋汰过陆然,早知道自己这有出息,当初就不该听他的,起这个可可爱爱没有脑袋的名字。
那时阮乔第次涉猎板绘,接单总要有个账号,陆然说,据他观察,小老板们主要都是沉迷二次元的萌妹,你叫这个多亲近啊,准没错。
后来,阮乔边嫌弃,边把自己的油画署名也定为candy。
伊恩很是挑眉两天,这个词太大众就算,主要它还有比较暧昧不好的意思。
秦濯在花坛旁的长椅坐下。
阮乔感觉他在晒太阳,
看不见光的人总希望离太阳近点。
他身后
他曾经站在那里晒过太阳。
以为自己往后生都会如此。
阮乔看会儿才反应过来,秦濯伤的是手指,他来眼科病房干嘛。
按按太阳穴,阮乔转身要走,却猝不及防地看见个身影。
男人依旧高大挺拔,就像他在大三演讲时闪而过的背影。
阮乔也跟着笑。
他其实不记得当时爬山时吃的草莓是不是这个品种,只是当时觉得很好吃,也可能是总有人霸道地从他嘴里抢才好吃。
养小动物嘛,养对儿抢着吃才好活。
就是现在看起来,好像只有他个人活得很好。
白颜提起秦濯,恨不得用眼神把他戳穿。
阮乔置若罔闻。
专职学习绘画的这五年,阮乔进步飞速,他没有艺
术家的清高,可以沉迷爱好,也能清醒赚钱。
这些年来他的收入已经非常可观。
只不过先前大多数都转给祁宋,用来还当年帮他们垫付的赔偿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