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秋当初大概是恨极了他们,没有留下一丝一毫属于他的东西。
连睡过的床单被罩都被换走,只留下了光秃秃的床面。
陆软坐在靠窗的那把椅子前,正呆呆地望着窗外。
“你在看什么?”傅建
得到他爱最少的那个孩子早已魂归故里。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报应,不然怎么临老了却突然一败涂地?
陆软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每日都呆在晏秋住过的那个房间里。
傅建庭辞退了很多佣人,只留下了老管家和几个心腹,很长一段时间都闭门不出。
傅沉泽有时回来给他送资料和文件,然而傅建庭连门都不肯打开,只是让他放到门口,然后派人去取。
“你怎么就会些歪门邪道的东西,为什么不和你大哥学学?做一些正事?”
傅建庭现在还记得自己当时说他的话。
其实……
他也没做错什么。
他只是想送给自己一份礼物而已-
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但他对晏秋终究是有愧疚的。
在看到少年怯生生喊他父亲的时候,在看到晏秋在公司熬夜加班只为完成自己布置的工作的时候,在他送给自己他亲手刻的木雕的时候。
傅建庭看着晏秋交上来的文件,有时也会想,这个孩子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差劲。
说不定以前只是条件不好,若是出生时没有被抱错,或许如今也和沉泽一样优秀。
但这样的日子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他终究还是要出门到公司去。
出门那天他换上了自己最好的西装,希望能看起来精神一些,然而当他站到镜子前时,却发现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他却比以前老了许多。
鬓角处生了白发,眼角的皱纹加深了几许,傅建庭抬手摸了摸,却怎么也抚不平。
他从来独来独往惯了,那一瞬间却很想找人说说话。
家里如今只剩下了陆软,他找了很久才在晏秋曾住过的房间里找到了她。
傅建庭是老毛病,没在医院住几天就回了家。
傅沉泽回来过好几次,然而傅建庭让人关紧了大门,一次也没有见过他。
他曾经固执地按孩子的优秀程度分配喜爱,按学历划分他们的人品和能力。
直到现在才醒悟过来当初的自己是多么轻率离谱。
得到他爱最多的两个孩子这样背叛了他,让他颜面扫地。
但也只是或许。
虽然他在晏秋送他木雕时斥责了他一番,但其实他很喜欢那个木雕。
小小年纪能雕刻出这样的东西确实也算有些天赋。
只是木雕……这东西说到底也只是一块木头,和晏秋一样有些上不得台面,透着几分穷酸气。
他不是没有看到晏秋眼中的失落,只是他是父亲,话已出口,再难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