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那些糟糕混乱的记忆和如今灯火辉煌的大厅在他面前交织翻转，有
瞬间晏秋竟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现实？
垂在腿侧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紧，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黎郅扭头，看见的便是这幅画面。
晏秋半垂着脑袋，修长的脖颈微微弯着，恨不得把自己缩进衣服里。
晏秋听他说到这儿，瞬间想起
刚才工作人员的话，连忙问道：“黎先生，是你想要出高价买下
的作品吗？其实你不用买的，如果你喜欢的话，可以重新刻件送给你。”
黎郅闻言，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好整以暇地反问道：“为什
觉得是？”
晏秋仿佛被问住，沉默下去，时间有些不知该怎回答，但他从不在黎郅面前撒谎，因此最终还是说实话。
“因为……似乎只有你愿意花钱买下的作品。”
晏秋说着，缓缓低下头，不知为何，股自卑感突然涌上来。
头顶的灯光，像块质地上好的白玉，可以看见掌心泾渭分明的脉络和淡紫色的青筋。
晏秋看着面前的手掌，愣下，缓缓抬起头来。
然后看见多日未见的黎郅，他看起来似乎有些疲惫，但脸上依旧是熟悉的笑意，温和地对着晏秋问道：“不给也签个名吗？”
“黎先生。”晏秋低低地唤道，不知为何，开口声音竟然哑下去。
他知道黎郅是在开玩笑，于是连忙收回手中的笔，有些惊讶地问道：“您……你什时候回来的？”
像只极度不自信的小兔子。
黎郅突然很想拍拍他的肩，让他挺直腰杆，他这优秀，明明该昂首挺胸地站在人前。
黎郅这想，也真这做。
因此当晏秋感受到肩膀上传来的重量时，立刻抬起头来，然后就听黎郅回道：“不是。”
“不是你吗？”晏秋转头看向他，眼中闪过丝难以置信。
过往的回忆突然袭来，无数个夜晚，他坐在昏暗简陋的房间里，用最普通的木头刻出个个简单拙劣的人物摆件。
接着，它们被丢进垃圾桶里，或者在群孩子中被当作垃圾样丢来丢去。
“都是些什东西？”
“丑死。”
“别整天摆弄那些破木头，有这功夫去把你哥脱下来的衣服洗洗。”
“刚回来。”黎郅望着他回道。
“刚……回来？”
晏秋看着他风尘仆仆的模样，时间不知该把这句话理解为是刚回来不久，还是刚下飞机？
“你不用倒时差吗？”晏秋看着他眼底淡淡的青黑和满脸的困倦，有些担心地问道。
“本来是要倒时差的。”黎郅说着，看向放着他作品的展柜，“可是听说你的作品在展览，所以就先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