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有些尴尬地拽下大衣前襟将自己裹好,冲他点点头,转身向病房走去。
回到病房时,隔壁床大爷正躺在病床上看电视,见他回来,递给他个苹果,问道:“医生和你说什?”
晏秋接过苹果,冲大爷道声谢,然后坐在病床上回道:“说手术中可能出现风险和并发症。”
“唉,医生就会吓唬人,明天你就要手术还跟你说这些,你害怕吗?”
晏秋闻言愣下,只手拿着苹果,另只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大衣袖口处纽扣。
黎郅穿着件黑色薄衬衫,坐在他刚才坐过位置上,手里握着笔正在记着什,冷白色灯光照在他身上,露在外肌肤像是上好瓷器。
晏秋看不清他表情,只能看到他握着笔手指和挺括背影。
那瞬间感觉晏秋很难说清。
就好像他在望无垠大海上勉力撑着叶孤舟,入目之处皆是茫茫海水看不到尽头,他每日艰难地航行,独自熬过烈日,挺过风雨。
他以为这生便是如此漫长而无望地漂泊航行。
着残存体温,向他输送着浅淡暖意。
黎郅将他手拢到大衣里,然后抬手轻轻拍拍他肩膀。
这个动作含义很广,既可以理解为宽慰,也可以理解为依靠。
晏秋分不清黎郅动作是哪种意思,但不知是不是因为大衣带来温度,似乎真没有那害怕。
“这些能只讲给吗?”黎郅突然对着医生问道。
刚才恐惧和害怕似乎早已不见踪影,只余片平静。
于是他按照心底感受如实说道:“似乎……没那害怕。”
可是有天醒来,他突然看见片陆地。
岸上绿草成荫,有树木可以为他遮风挡雨。
晏秋想,这儿应该就是世界尽头。
黎郅似乎察觉到他目光,转身看过来,见他还站在门口,温柔地冲他做个手势示意他先回去。
晏秋有瞬间竟有种被抓包感觉。
医生有些犹豫,但看着晏秋状态,也确实怕影响到他心情,最终还是同意。
“让家属知道也是样……”
黎郅闻言,抬手将晏秋扶起来,对着他说道:“你先回病房,会儿就回去。”
“好。”晏秋乖巧地点点头,然后步三回头地走出去。
走出医生办公室时候,晏秋还是忍不住向后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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