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还是按之前的计划来吗?”
“人交给警察,”纪驰掸了掸烟灰,“该提供的证据、该引导的走向、该施加的压力,一个都不能少,是要得罪我还是那两家,让他们自己掂量着办。”
这人走后,纪驰一个人靠在窗边,望着灰蒙蒙的黑夜出神。又抽了会儿烟,许繁星带着医生过来——这家医院就是许家的产业,前前后后也是他在帮忙跟着跑。
“纪总。”医生将检查报告递到他面前,纪驰接过来攥在手里,但没太敢看,先把烟抽完,深吸了口气,才稳住心跳,冷静地看向他。
“直接说吧。”
不是该纪驰操心的事情,他甚至没必要跟这人见面,自然有人连夜把调查好的一切呈到他面前。
安保公司有个不挂名的合伙人,跟乔家沾点亲带点故,这是今天安保选这家公司的最大原因,再往下查,这合伙人竟然和韩家一个私生子搞在了一起,加上前段时间那条暗线被查,一切矛头都指向韩家。
这拳手说的大都也是实话,只是原来他妻子跑路之前还生下来一个女儿过继给了别人,想必韩家人利用了这个小女孩来拿捏这人办事。
听完之后纪驰冷笑了下,怪不得不怕他查,这一圈线索链给下来,是想一箭双雕,膈应了自己,又能借了自己的手来除掉这个私生子。
不对,是想一箭三雕。
夜太黑,他看不清医生的脸色是好是坏,但医生总有一种无论结果好坏都能让人心生忐忑的压迫感。纪驰看着他的嘴一张
纪驰吐了口烟气,问:“之前让你们找席建华去世之前到过病房的两个遗嘱公证人,找到了吗?”
“巧了,”那人低声回答,“今晚刚收到的消息,拿到了他口头更改遗嘱的录像,纸质文件还没来得及签名,席夫人就赶来了。想是席先生是避着她修改遗嘱的,于是中途只能作罢,席先生本想改日再签,没想到第二天就突然去世了。公正遗嘱成立的前提是立遗嘱人应神志清晰,而席先生第二天就因病去世,所以这条遗嘱很难界定是否能够生效,又因为当时这两个公证人拿了大笔钱被封口,录像也有过复制、剪辑,修改的痕迹,现在再要拿出来,恐怕没法订立。”
“你们能拿到录像,说明席夫人已经知道录像外泄的事情了。我猜,遗嘱更改的内容大概是席建华想要将家产的一部分留给我爱人,就算种种限制没法订立这条遗嘱,但她还是怕,才会跟着韩家搞今天这一出……或者是她全力策划了这一出,毕竟一个沾了毒的废人,对她来说才算是全无威胁。”
“是,不过不是一部分,”那人说,“是席家和韩家联姻之前所拥有资产的全部。”
闻言,纪驰忽然沉默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