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乱得很,会儿想到侯军这事儿,会儿又想到自己顺利异常半点黑料都没爆出来工作。但后面实在太冷,他被冻得再没余力胡思乱想,把脸埋到围巾里,只露双眼睛,撑着最后点神智,想从进出那些车里面分辨纪驰那辆。
可直找不见。
天光暗下来,大概是下班时间到,写字楼批批人往外走,干净下午雪被踩成凌乱灰褐色,人们忙着离开,周围又变得安静,夏安远仍然站在原地。
手机响第二遍,又该吃药。夏安远吞药片,摸支烟出来,按打火机时候费不少劲——关节已经僵硬,烟雾散开,跟
车程两个小时,药物让人嗜睡,夏安远没抗住,再睁眼,已经到目地。
他坐在车里往楼上看,有几秒怔忪,司机用咳嗽催他付钱,他才从梦里面回过神来。
这辈子没打过这贵车。夏安远往冷风里扎,头皮被冻得凛,心想幸好昨天第笔酬劳刚到账上,不然他现在只能跟司机师傅两个人在车里头大眼瞪小眼。
地上雪已经深到能把鞋子陷进去,因为大雪,又是工作日下午,这片街区行人很少,夏安远踩这块都没留下几个别人脚印。他走得很慢,像是怕破坏这片雪地,但再慢,总共就这几步路,最后他还是踏进大门。
不知道是哪里来冲动,让夏安远被这串空号明确拒绝以后,竟然生出迫切想要见到纪驰愿望。他带着那股冲动,慢慢走上去,问这个见过两面前台:“你好,请问纪总在吗?”
前台反应很奇怪,那双杏仁眼先瞪大,是惊讶,几秒后再滴溜溜地转圈,在思考。她认出来夏安远,夏安远不知道她认得是自己哪个身份。但这都不重要,他又轻声问遍:“请问纪总在吗?可不可以见他面?”
“夏先生是吗?”前台拿起内线电话,犹豫片刻,“您请稍等。”
夏安远留意着她那边动静,听到她拨电话给纪驰个助理,助理又转给赵钦,赵钦问过纪驰后再给她回复。这样套流程传下来,前台断电话,露出抱歉表情:“不好意思夏先生……纪总现在不在公司呢。”
闻言,夏安远没什表情,点点头,停留两秒,往外走,走到上次他等过纪驰那棵光秃秃树下,动不动地看着停车场出口。
雪还在下。新鲜雪下起来像羽毛,不用风吹也飘飘摇摇,半个小时,个小时,时间化成雪花,层层越积越厚。也落到夏安远肩上、脸上、睫毛上、头发上,先头还有温度将雪烘化,到后来,他整个人都好像被白色覆盖,视线也被挡住,不时眨眨眼才能看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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