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忍耐似乎完全消耗殆尽,问得单刀直入:“夏安远,你现在究竟在想什么?”
夏安远下意识张嘴:“我……”
纪驰立刻打断他,他好像知道夏安远又要顾左右而言他,“在想这次又要怎么离开?怎么让我回去好好接手纪家?怎么让我回到你所谓的生活正轨?是吗?”纪驰吸了口气,他盯着夏安远因为垂眸而翕动的睫毛,“其他什么都别说,你只需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
夏安远忽然移开了目光,他不再将视线停留在纪驰身上,转而去看茶几上早就冷透了的那两杯水,看地毯上细细的绒毛,在这种情形下他仍旧打算嘴硬,其实他明明是这么想的,但却没有一点勇气在纪驰面
仿佛神魂出窍,夏安远飘在空中,看到洗净切好的菜,看到水池里未干的水渍,看到排列整齐的调料罐,看到在一餐晚饭准备中僵持不下的两个人。
他看到自己脸上的空洞茫然,看到纪驰终于转过头,终于把目光放到了自己脸上,他看到他似乎面无表情,也同样看到他眼神深处凝结的寒霜。
“驰哥,”他听见他自己用变了调子的声音说,“这是……什么意思?”
纪驰盯着他,沉声:“字面意思。”
他突然拽着夏安远大步往外走,把他一把掀到沙发上,仅用一只手就从他身后将他双手交叉桎梏。跟着,夏安远听到他开抽屉的声音,听到金属叮叮当当响起来,他知道那是什么,碰撞声音冰凉坚硬,像蛇,吐着信子钻进自己的耳道,他的听觉都在替他危险预警。
下一刻,夏安远心头一抖,他果然被那股子凉意缠上。纪驰捆他捆得毫不留情,夏安远下意识要挣开,却半寸也动弹不得。他头一次发觉自己和纪驰力量差距竟然如此悬殊。
那根细链足够牢固,足够长,结结实实捆住夏安远的手,捆住他的腿,捆住他漂亮劲韧的身体,还能留下相当的长度链上脖颈处的皮质项圈,他被翻过来,“聊吧,”他猛地对上纪驰黑沉沉的眼,那眼睛比这链条还冰,他听到纪驰更冰冷的声音,“不是想聊聊么,现在可以聊了,你要聊什么,尽管说。”
夏安远默默垂下眼睛,视线落到纪驰的右手臂。纪驰攥住链条的姿势让他看不见那条疤,但他清楚那条疤的深浅和长度,在纪驰肘臂侧后方,只有当纪驰抬起手的时候,才能将它完全露出来。
他手臂同样的位置这时又刺痒了起来,难受的劲头要多过被链条捆扎挤压的地方,他却根本无法动弹,也不能表现出任何难受的模样,他知道纪驰的敏锐异于常人,本来想要送出手的礼物,或许在这种情况下反而会成为催命符。
“不说话?”纪驰点点头,“好,那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