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上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从路边往这家酒店门口走的那个年轻男孩,头发理得板正,刘海垂在额前,穿学生气的棒球服,搭挎包,装得挺鼓囊,不大像经常出入这种地方的样子。
不知道出于哪种原因,夏安远直看他走到门口,这时候另拨人刚进去不久,感应式的旋转门已经停,男孩越靠近,脚步挪得越慢,他拽着包袋,像是观察,在门口顿两秒,并没有进去,而是忽然伸手按上门口右手边的按钮。
夏安远脸腾下热起来。
他下意识看向纪驰,纪驰却并没有其他太多反应,只是跟他前后在门口站定,等着里面反应过来的工作人员拿钥匙开小门出来将按钮复位。
那男孩估计也反应过来自己在大庭广众下出糗,耳根子红得发紫,他杵在原地愣会儿,摸摸脖子,冲工作人员笑,
扣,年轻,轻盈,布料的哑光黑色非常有质感,上有断续银灰色的线条,是暗纹,不沉闷。改良的枪驳领,厚度合适的垫肩,配石灰色条纹白衬衫和条灰咖色椭圆小波点休闲领带,和上衣同样面料的西装裤剪裁苛刻,蹬进裤管里,夏安远就觉得自己像踩高跷似的,跟Vylina说话都不自觉地要弯下腰。
夏安远更喜欢这套,他长长不少的头发也没再剪,Vylina顺手给他做发型,很配这身,低调,干净,利落。
察觉到纪驰的视线总不时停留在自己身上,夏安远干脆转过脸给他看,纪驰仍像平常那样穿。
他忽然开口问:“真的不用去吗?”
夏安远问的是预约的祛疤手术,明明日期将近,纪驰不知道怎,态度又变得模棱两可,或许是医生当时说的话起作用——夏安远肚子上的那条瘢痕已经是陈年老疤,再好的医生也只能把它变得淡点,不那明显点,要恢复如初,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纪驰只是沉默会儿,对此没再发表什意见,想必他虽然嘴上那样说,其实心里也很明白,过去发生的事情,留下来的痕迹,用上什手段,也终究无法完全抹去。
从他对这条疤的系列反应来看,夏安远后知后觉,纪驰多半当时问自己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它的来因,他在明知故问。
占有欲,掌控欲,纪驰直有,但大多数时候压在火山下,沉到海水里,要旁人很仔细地观察,才能从表面获取星半点的讯息。
纪驰看向别处,前排或者窗外什地方,总之不看夏安远,让人觉得他在用沉思避开问题。车往前行驶两条街,朝左边拐个弯,快到酒店,纪驰才开口:“你自己安排吧。”
夏安远没再说什,到地方,他跟在纪驰后面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