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远无意识地屏住呼吸,在紧绷的情绪中,看到了打开的电梯,和电梯里走出来
夏安远一听这话就觉得不妙,但这种不妙的感觉近来实在太多,他已经近乎麻木:“嗯。您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有犹豫的声音从堵满灰的手机喇叭里传出来,带着一些吱呀的机械杂音:“上次那个事吧,我本来以为过几天就平息了,但……好像发展出乎我们的预料了。”
“很多人来找你,学生也有,当官的行商的也有,我猜测是当天晚上人太多,被有心人散播了出去,这……真不知道他们目的是什么。”
“但其中有一些人,你和我都惹不起,要是他们对你有什么过分的要求,我也没能力帮到你。”方清华笑意中带了点自嘲,“其实,一开始留你在我这工作,并不是看上你的长相。安远,任南这个名字,你还记得吗?”
夏安远愣了一下,这个名字他当然记得,不光记得,在他现有的生命里,永远有属于这个名字主人的一段回忆。
远也能看出那人遇事冷静,杀伐果断,能拥有这种洞察、反应能力和处事能力的人,必然是久居高位的能者。
但这样的人竟然也会为了一个小民工的安危,像夏安远一样慌不择路地爬钢架吗?
刘金贵大致给夏安远讲了一遍,问道:“是这个工地的老板吧?他好像认识你?”
夏安远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是不是。”
有其他工友买了水和面包回来,夏安远没接,躲去厕所抽了根烟。手机这时“叮”地一声响,他才想起来,昨天医院刚给他发过催缴费的短信。
“我在他的摄影集里见过你。戴眼镜的,不戴眼镜的,工地上的,小厨房的。”方清华顿了顿,解释道,“别担心,这些照片并没有外传过,我是在他家看到的。”
方清华笑笑:“我是他表姐。”
夏安远张了张嘴,不知该作何反应,紧接着又听到她说:“本来想多帮帮你,等到他回来的时候,给你俩一个惊喜,但现在看来,让你再在我这待下去,说不定会害了你。”
原来是这样。
她接下来想要说什么,根本不用再猜。
心里装的事实在太多太乱了,夏安远直到抽完烟,又去急救室门口守了好一会儿,也没勇气点开它。
好像只要不点开这条短信,就无事发生一样。
可手机不肯放过他,系统自带的来电铃声在气氛压抑的长廊尽头无预兆地响起,夏安远看着来电联系人,眼皮跳了两下,走到另一边楼道口接通。
“方姐。”他轻声道,“今晚要上班吗?我现在抽不开身——”
“安远呐。”方清华打断他,语气中有无奈,“有件事想跟你说,你先做一个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