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得上十分宽敞的单人病房此刻静成了无人空地,夏天的阳光穿过窗,将被树叶割分的灿金色细碎地铺在阳台地面,距离背对它
夏安远猛然睁开眼。
大脑空白一片,触目是苍茫的光线,他艰涩地转动了下眼珠,五感才回魂了似的一步步归位。
消毒水味。
医院?
他想往左右两边看看,略微一动,头顶被包住的伤口就烈烈作痛。
夏安远抬头看了看徐繁星,收获对方一计眼刀,他谁都不想得罪,有些为难地询问纪驰:“我还是跟他换吧。”
“不用管他。”纪驰收回手,“坐你的。”
看许繁星这样,在他们二代圈里,恐怕是纪驰的话事权最大。两权相害取其轻,夏安远选择听纪驰的。
“噢……”夏安远心里叹了口气,又低着头把他书包里的书一本本往外拿,想着什么时候去求陈军给自己换到离这些人远一点的位置上去。
“席远。”纪驰突然叫他。
属纪家、许家和齐家生意做得最大,三家关系也是最好,听说从祖辈开始就有来往了。
许繁星应当就是许家的人,跟纪驰关系好也是自然的。
“哎,旁边那个戴眼镜的。”许繁星指着夏安远,“你,跟我换个位置。”
他颐指气使地有些大声,教室瞬间像被泼了冷水的沸锅一样,安静了下来。
夏安远没说什么,点点头,拿出书包准备装书。
但他还是在轻轻一瞥间就看到了那个坐在他右手不远处,令人难以忽视的男人。
拥有着和夏安远梦中主角同样长相的男人。
竟然……是纪驰救了他吗?
夏安远望着白茫茫的天花板愣了半晌,试图闭上眼睛确认自己尚在梦境的幼稚盘算被纪驰手机传来的短信音打破。
他在心底沮丧地叹了口气,撑着身子坐起来,浑身的伤被他动作猝不及防地牵扯到,肌肉痛得倘似万只蚂蚁噬咬狂欢。
夏安远浑身一凛,看向他。
纪驰的校服轮廓突然陷入了光晕中,像是镜头晃了晃,四周从模糊再变得清晰,成了夏安远在林县开的那个杂货铺。
但空气寂静,常日把夏安远吵到没脾气的蝉鸣一声也没有,行道树的光影斜着从后方投下来,铺在昂贵的西装料上面,同时将纪驰那张变得成熟冰冷的脸映衬得阴森可怖。
“席远,你说说。”
“有什么好跑的呢?”
还没装上一半,手上的动作却被一阵冰凉制住。
夏安远怔了怔,纪驰的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
“你,”他盯着纪驰修长有力的手指,听到纪驰对许繁星冷淡道:“消停一会儿。”
许繁星立马变得委屈巴巴:“驰哥,你不跟我坐啊。”
纪驰没理他,转头轻描淡写地吩咐夏安远:“你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