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两旁仍是未开发区,只剩下拆到半要垮不垮民居,肉眼可及之处密密杂杂长满灌木,每隔几十米个路灯下围着乱糟糟团飞虫,把照在夏安远脚下光影扑得迷蒙诡异。
他避开车辙处积陷淤泥,也怕脚下突然窜出蛇虫鼠蚁,捡着干净地方走。
四周不太安静,耳边都是聒噪虫鸣,因此夏安远快快慢慢脚步声在其间也不算格外突兀。走过好几次,不知怎,夏安远今晚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
本来ktv是只支持月结工资,他厚着脸皮跟方清华提下,方清华便大度地给他改成周结。这周他刚刚上手,酒卖得不算太多,但也有近两千现钞揣在兜里,也许这就是不安来源。
他望眼暂时看不清尽头无人公路,远处有两盏被黑暗笼罩着坏路灯,奇形怪状树影静静立在原地,像是恐怖电影里经常出现场景。
种人相处其实很轻松,即使她是个当老板,只要看对眼,聊对味,也不会觉得自己跟他们这些打工仔起吃饭喝酒掉身价。
喝到深处,不用夏安远自己提,她就跟住他肚子里蛔虫似,主动把工作和工资待遇给夏安远提,让他第二天晚上就来上班。
正是要用钱时候,夏安远没有拒绝她理由,就这样白天工地,晚上ktv,刻也不停地忙起来。
有时候侯军会忍不住问他到底累不累,他被问得怔,想说累,当然累,又不是超人,陀螺样没个停下来时候从早干到晚,有时候晚可能就睡上三四个小时,怎会不累。
但他面对这种关心,只是沉默着摇摇头,表示他不累,好像旦“累”这个字说出口,疲惫就会像d,y样迅速攻占身心。
几番捏捏裤兜,他还是将钱折几折压好,塞进皮带和袢带夹层,这才安心地吐口气。
往返白溪镇和工地这条路,即使是白天,也很少有
他怕支持自己那股劲泄,精气神也就散掉。况且,累点也好,累点,该有不该有想法和回忆就会被挤出大脑。
他只是平凡人,就该这样在这个平凡世界平凡地活着,庸庸碌碌为碎银几两,蚂蚁似转圈。
金钻晚班交班时间是晚上七点,每天下午收工,在食堂匆匆买上几个馒头,夏安远就得出发。
碰到周末,下班稍晚些,他是赶不上最晚班公交车,好在白溪镇和工地也就是三站地距离,脚程快点,半小时就能回去。
这条路比城郊开发区那块还要荒凉,平日里来往工地运输车很多,但到夜晚时就很安静。条四车道柏油路,却被厚厚层泥灰蒙住,看不出地面本来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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