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北川眼神一滞,浓眉微微蹙起,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
与此同时,累成狗的陈桥喘着粗气,见他兄弟一副被吓到难以置信的模样,好奇地伸头看了眼手机屏幕。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他峋哥这是真病还是假病???
陈桥风中凌乱了,剧本里没这
眼见他兄弟气势汹汹地提刀而来,大有将他“斩立决”的气势,陈桥十八年的人生头一次生出了即将命丧于此的预感。
他宛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心里把他峋哥骂了一百零八遍,想都没想就开始绕着宿舍中央的长方桌表演秦王绕柱。
“卧槽!爹!我的好爹爹!有话好好说啊!”陈桥边跑边喊,“我错了!都是一家人,虎毒还不食子呢!这刀忒伤和气了!!!我没骗你救命啊啊啊!!!”
阮北川冷笑一声,攥着刀柄的五指紧了紧,咬牙切齿道:“晚了,你爹现在就想吃儿子。”
两人绕着长方桌转了三圈,泛着寒光的刀刃险些削掉陈桥脑袋顶上的头毛,陈桥几次虎口逃生,想死的心都有了。
整间宿舍都安静下来。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陈桥小心翼翼地瞄了眼他兄弟黑成锅底的脸色,不自觉往后缩了缩。
良久,阮北川面无表情地拎起里头那件形似茄子的紫色翻领T恤抖了抖,在把这玩意塞进陈桥嘴里和一把火烧个干净之间犹豫片刻,最终选择前者。
陈桥反应很快,头一歪飞快抬手接住迎面飞来的衣服,扯出一个贱兮兮地笑容,满嘴跑火车:“哎呀,不要激动嘛,就穿一天!我峋哥都得绝症了,川哥你天下第一大猛1就满足他一下嘛!”
千钧一发之际,纪峋弹来了视频通话请求。
陈桥边跑边接通视频,然后在阮北川杀气腾腾的注视下,霍地举高手机,嚷嚷道:“你俩自己说!操,跑死我了!”
阮北川盯着手机屏幕眯了眯眼,下一秒,彻底傻眼了。
入目的是神似医院的白墙,纪峋穿着一件松垮垮的病号服,靠坐在病床上,纯白的棉被堆到腰间。
他脸色不佳,唇色泛着浅浅的白,有气无力地看着镜头,看起来仿若一位时日无多的绝症病人。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阮北川抄起桌上的矿泉水,毫不留情地砸向陈桥,“吃里扒外的龟儿子,帮着外人合伙骗你爹!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陈桥灵活闪避,走位风骚地躲开了。
于是未开封的矿泉水“砰”地落地,发出沉闷的响声,然后咕噜咕噜滚啊滚,一路滚到了宿舍门口。
没砸中人,阮北川火气更甚。他低头环顾一圈,瞥见桌子底下包裹严实的蒙古弯刀,阮北川弯下腰顺手抽出来,三下五除二拆掉包裹,抄着刀柄就往陈桥那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