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北川看着纪峋,那些奋力压下委屈,忽然在这刻如开闸洪水倾斜而出。
明明纪峋和那件事没什关系,可他还是觉得委屈。
莫名其妙,又好似顺理成章。
阮北川闭闭眼,用力抿下唇
“对不起。”纪峋蓦地出声。
阮北川愣下,警惕地后退步,“你特又想玩什花招?”
纪峋薄薄眼皮垂落下去,嗓音低沉微哑,“阿川,错。”
“不该骗你。”
这是纪峋第次叫他阿川,阮北川表情微怔。
阮北川拳头瞬间硬。
他磨下牙,掂掂手里奖杯,面无表情地朝纪峋走去。
纪峋眸光沉沉,看他眼,扭头就走。
阮北川:“?”
怂得这走心吗。
倒是胆大,以记录生活名义明目张胆地举着手机玩斗地主。
昏昏欲睡之际,耳边陡然响起“纪长风”名字,阮北川倏地睁开眼朝台上看去。
纪长风面带微笑,举手投足间皆是上位长者既和蔼又威严优雅风范,跟在礼仪队后面,缓步走向站在舞台中央排三好标兵,挨个发放奖牌。
想到等会儿纪长风可能会给自己颁奖,阮北川就止不住地牙疼。
他怕自己忍不住子债父偿。
有那瞬间,他突兀地想起妈妈短信。
她说:阿川,醒吗?哥哥直想见老师昨晚终于答应见面,妈妈陪哥哥去趟首都。张阿姨这几天会照顾你,你个人在家不要乱跑,要听话。
那时候他是什心情呢?阮北川吃力地搜索着记忆库。
哦,他只是想,为什没有道歉?为什句解释都没有。
妈妈就这喜欢哥哥吗?
然而等他跟着纪峋拐过个弯,跨进某个开着门房间后,纪峋却忽地停下来。
房间大约是学校闲置空办公室,靠窗摆着张黑色办公桌和把蓝色塑料凳子,办公桌上空空荡荡,只放个蓝色空笔筒。
纪峋背对他站着,几秒后,他转过身,撩起眼皮静静地看向他。
两人之间相隔半臂距离,纪峋眸色乌黑,像是江大深不见底天鹅湖,而湖里只倒映着个他。
阮北川懵两秒,下意识握紧手里奖杯,拧眉道:“是男人就——”
如果纪峋没来话。
所幸轮到阮北川上台领奖时,给他颁奖人并不是纪长风,而是艺术学院德高望重老院长。
阮北川毕恭毕敬地从老院长手里接过分量不轻水晶奖杯,心里想却是这玩意用来给纪峋开瓢正合适。
十分钟后,摄影师拍完照,阮北川单手拎着奖杯下台。
他刚走下台,就发现他找整晚某个骗子,正大大方方地站在入口那儿,神色坦荡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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