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自己血液上,浑身没有生气,仍漂亮地像一朵盛开的白玫瑰。
席斯言和自己家里人一起,守在井渺的病房外,医院下了很多
席玉城愣了愣,席斯言的话这么短,里面的东西却很重,他不觉得意外,只是没想到他的坦诚:“斯言啊,你想过以前的渺渺为什么喜欢你吗?”
席斯言愣住,他的思绪陷入一场漫长而痛苦的回忆。
24岁,他平常无奇的一天。
下了课,一个人走出华大西门口,在斑马线处等红绿灯,上面显示还有7秒。
就是这7秒,一张失控的红色跑车撞了一张左转弯的白色轿车,白色轿车撞上了一张排队等红绿灯的小面包车,冲击力太大,面包车主在生死关头下踩成了油门,白色轿车再次被顶出去,就朝着席斯言飞过来。
晚上苏皖带着井渺在后院放烟花,把井渺兴奋地不行,回了房间还兴致勃勃地回味,说妈妈真好,爸爸真好,说好喜欢哥哥。
席斯言给他脱袜子洗脚,抱着他漱口洗脸。这天晚上他们没有缠绵,席斯言照常吻着他,把他哄睡,躺了一会,确定井渺已经睡着了,他才套着外套从房间出来。
父母坐在客厅,看到他过来,小声问:“渺渺睡了?”
席斯言点头:“嗯,今天太兴奋了,哄了很久。”
苏皖松一口气:“斯言你们搬回来住吧,我听金教授说了你想留校做老师,是因为这样有时间照顾渺渺是吧?你们回来住吧,妈妈保证可以照顾好渺渺,你跟着金教授继续做项目研究吧。”
他大脑空了,面对接二连三的毁灭性灾难,几乎挪不动脚。
忽然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力量,将他猛地一推,他翻滚了两下倒在路上,再抬头时,就是被白车撞飞了很远的井渺。
周围是哭声、喊声、报警声,席斯言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往那个白衬衫灰裤子的人身边走。
他身下在渗血,血液顺着人行横道地砖的纹路四散流淌,他不敢碰他,有一缕血液顺着男生的脸滑下。
席斯言第一次见到井渺,就是这样的场景,很久以后,他能理智地回忆这一幕,除了钻心地痛,还有迟来的感叹。
席斯言没有说话。
“你喜欢这个,读书读了这么多年,付出很多心力,爸妈也为你是这样的人才而感到骄傲,不要浪费不要放弃了,你这次相信爸爸妈妈,可以帮你带好渺渺的。”席玉城也说。
席斯言摇头:“不是的,不是因为他需要照顾,我才想做老师。”
他和井渺都和死神擦肩而过一次,他今年27岁,人生已经过了三分之一。
“不是他需要我,是我离不开他。”人生太短了,他不想花很久的时间去想念,拥有过蚀骨的甜,吃不下燎皮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