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斯言重重叹气,他不想多说自己一个小时前差点被井渺吓到想死的过程,以他现在的心情,没办法让井渺离开自己的视线:“我想带,他不一定想来,他不来,我不会来。”
“席斯言你这个斯德哥尔摩”王淞怒其不争,“随便你!反正你得来!”
席斯言挂了电话,井渺还睁着圆圆的眼睛看他。
他看看自己手上的考研数学三,蹲在他身边:“都是渺渺自己做的吗?渺渺认识上面的东西?”
井渺认真回答:“是我自己做的,一开始看都不认识,看着看着忽然就认识了。”
是《考研数学三练习册》,那会他考研时买的教辅书。
他翻开,发现井渺几乎做了一半,这些复杂的定理公式,一个积分要画满一张草稿纸的研究生试题,他只是用书本边角的空白,就全部做出来了。
席斯言随便看了几页,全是对的。
他有些没反应过来,聪明的大脑陷入宕机。
桌上的手机又震动起来,他看到王淞的名字:“哥哥接个电话。”
被抱成习惯,席斯言已经能熟练的单手抱着这个心理年龄七岁的成年男人做各种事了。
去年井渺被席斯言的母亲苏皖接走,他把人找回来时,井渺除了骨折,还有了很长时间的应激症,完全不能离开他。最严重的时候,他隔着一道门洗澡,井渺就能在门外z.sha。
他被迫请了两周长假,在家24小时陪他,因为走不了路,只能去哪里都抱在身上。
好像一切开始往极端的地方转折,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
把人带回家,盯着他换好了衣服,再把他的脚放在自己肚子上捂热了,席斯言才感觉到饿。
席斯言忽然想起他已经八个月没带井渺去做过脑部检查和找心理医生做测试了。
井渺乖乖点头。
“喂。”
“你几点过来,我们已经在金九阳光了。”
席斯言看看表,一点多了:“渺渺午觉睡醒后,我带他一起过来。”
王淞想骂娘:“成年人的聚会,你带个孩子来,好嘛,今天又是不能喝酒不能开黄腔的一天。”他们无形已经习惯并接受了井渺目前只是个七岁孩子的事实,“他不是现在能独自在家了吗?你就给小天接个风,她几个朋友还有她表哥都在,落地就吹你吹到现在,你别让女孩子太难堪。”
他起来熟练地洗菜做饭,和井渺讲些无关紧要的事。
井渺就趴在沙发上看他的背影,他说什么他都觉得有趣。
“今天翻到了哥哥压在柜子最下面的书,是数学!好有趣,渺渺会做上面的题,哥哥我们晚上一起做好吗?”
席斯言一怔,他把火打开煮着冬瓜,走过来看茶几上的书。
监控里他看见井渺一直在写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