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医生说:“指标严重不达标。他需要做持续脑电监测,这个数据你也需要学会看,有伯你……”
柳医生顿了顿,继续说:“百灵你学学。从今天开始,沈宣墨需要睡在医疗房,有什么他的必备物品,帮他收拾一下拿过来吧。”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沈宣墨一直没有清醒过,邬百灵多次在他颤抖得口吐白沫时安抚他,他在混沌状态下抓着邬百灵的手喊“妈妈”、“有伯”,等吃完药做完治疗他依稀能看到眼前有一个人,他便对那个看不清的人叫道:“邬百灵。”
邬百灵直观地明白了沈宣墨从前对他隐瞒了很多痛苦与丑陋,他终于可以理解沈宣墨对外要给自己的病编织谎言,假如人们知道了他将死于一种会抽搐、扭曲、智力下降、失禁的病,那么他们对他这个人的评价就会染上一种异常的色彩,除非也公布这是三代遗传的病,才会使他死后的形象悲情又光辉。然而沈宣墨显然不愿意。
这次柳医生和邬百灵努力了很多天,也没能让沈宣墨好转起来,邬百灵有了一种恐惧,那就是沈宣墨直到死亡都会一直是这个状态,更进一步,他的死亡过不了几天就会到来。
座宅子,需要打理的地方真不少,即便今天由柳医生全天看候沈宣墨,其他的事情也足够让邬百灵忙得脚不沾地。夜里十点钟,他才终于完成最后一件事——去取信件。
他翻开信件,一封一封念给还在检查身体的沈宣墨听,信件堆了几天了,所以量比平时多,邬百灵念得喉咙冒火。他念了媒体的邀请函,念了美术馆的慰问,念了遗产律师的自荐,最后一封,是来自都夷斯文化局的。
他念道:“您为艺术界贡献了璀璨的瑰宝,我们慎重地阅读了您提交的材料,一致认为它有着不可比拟的价值。然而,都夷斯是以旅游产业为核心的发展中国家,文化局的重心将放在发展国有文化设施上。因此,我们综合评估后,决定拒绝该展览馆的申办邀请。如有疑问,可联系都夷斯文化局。”
“……”
沈宣墨处于无法回应的状态,邬百灵叹一口气,无力地倚在墙边。柳医生问:“因为怕抢博物馆生意,所以不批准?”
邬百灵在照顾
邬百灵说:“不止。可能想要沈宣墨把他的画充公,他们来办沈宣墨的展。”
柳医生说:“挺多艺术家的故里、故地都被弄成博物馆纪念馆,一个旅游国家,肯定早就有在打他主意。”
邬百灵说:“可能就是吃准他时日不多了,拒绝一次,就没时间再申请了,加上没有后人能继承他的画,为了自己的画能展出,大概率就会捐画。”
柳医生说:“今天的检查差不多了。”
邬百灵问:“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