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转过身,仔细看了看那张照片,又抬头打量了一下从他到来就没有开口的高喆,道:“我怎么越看越觉着另一个那么像
“欸,你们要给我们学校的学生看什么好东西呢?不如也给我看看?”
钟远抬头,那张总是出现在对楼窗户后面温柔的脸,那张两个小时前还奔驰在球场上朝气蓬勃的脸,就这样出现在近在咫尺的地方。
篮球队长刚刚被戚时雨在球场上血虐,此刻竟然在校外碰见,一时也有些慌张:“戚,戚……”
戚时雨看了看钟远手上拿着的钱包:“刚打完球就来抢我们学校孩子的钱,是不是有点过分?”
“什么……什么抢钱!”篮球队长狡辩,“我们跟他以前是同学,老同学聊聊天,这也归你管吗?”
真要说的话,那应该就是因为你运气不好吧!”
少年人的恶意总是来得莫名其妙,偏偏又最是恶毒。钟远自认是个异类,所以千方百计地做着最没有存在感的角色,最终还是无济于事。
确实是运气不太好。
他想到转学那日从外地赶回来的母亲,女人的脸上尽是烦躁与不耐烦,办理完手续后掏出一张卡扔在他面前,只留下了一句话。
“别再给我惹麻烦,别给我丢人。”
“哟,我觉得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样子分明就是勒索。”戚时雨挑了挑眉毛,走了两步站在钟远身前,“还是说他准备购买你们‘优秀’的摄影作品?”
那时的戚时雨并没有比钟远高很多,但他们一个是个性张扬的优等生,一个是瑟缩怯懦的无名者,戚时雨就像是一道带着光的墙,将一切令人恶心不安的东西挡在了外面。
“你可看清楚照片了?”篮球队长再次摇晃着自己手里的东西,“他可是个恶心的……”
“恶心的什么?”戚时雨伸手从篮球队长手里抽出一张照片,四周光线有些暗,他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又回过头看了看被他挡在背后的钟远,突然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嚯,哥们儿你摘了眼镜很帅啊!”
“……”他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这张照片上的重点。
母亲的这句话远比学校里的流言蜚语锋利。所以此刻即使他心里是恼怒的,却依然保持着沉默。
他沉默地打开书包,拿出了自己的钱夹。
那些人的嘲笑声此起彼伏,篮球队长拿着照片的手就在他眼前不断晃着,还有高喆那张看起来温和无害却带着卑劣笑意的脸。
他觉得有些恶心,习惯性地低下头,攥紧了锤在身体两侧的拳头,只想赶紧离开。
但刹那间一切都停止了,一只白皙有力手一把攥住了篮球队长得意洋洋晃着的手腕,少年的声音带着张扬的生机与活力,打碎了眼前这令人窒息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