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蔺怀生脑内响起训导者751的声音。
【你并不对竹叶青的欺骗而生气。】
在751唤醒蔺怀生后,仍还存在于他的脑海中。
这也许同样是阿琉斯的未尽之语。
阿琉斯和751似乎都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到最后,他到底是在找还是在逃,因为不敢停下,也不知道想没想好,就匆匆选个方向。
如果他抬头朝天空望眼,哪怕眼,就会看到他直寻找的爱人,其实就在他的身后。
蔺怀生已经收翅膀。他赤脚地踩过每户人家的尖斜屋顶,远远地缀在竹叶青后头。如果竹叶青没打算停下,甚至犯蠢地直跑到镇外头去,他也要这样路跟着吗?
蔺怀生的斜后方投来道长影,对方有着相同但更有力量感的骨翅,此刻垂敛下来而形成的阴影,就正好将蔺怀生完全纳入保护的范围。
“生生,该回去。”
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蔺怀生好像完全厌烦竹叶青。而就他这次“失忆”醒来,两个人才不过只见这面。
蔺怀生向外走去,浑身只有单薄的上衣和裤子,他并不感到寒冷,但总会牵挂他少穿衣服的人这次却像死。
漂亮的血族打开门,风雪闯进这间狭小的屋子,而他伸展骨翅。门边的衣架被他的翅膀刮倒,大衣口袋中的那些针剂滚落满地,竹叶青的目光怔怔跟着这些滚动的管子,他整个人才稍微有丝活人的气息。
蔺怀生低头看着这些泛着银光的东西。
然后赤裸的脚碾碎其中支。
【游戏本来就是
是阿琉斯。他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在阿琉斯开口后,蔺怀生停下来,但他的目光似乎还追随着那个越跑越远、越来越渺小的身影。
阿琉斯的胸膛起伏着,蔺怀生听到对方吐出的很长的叹息。接着,阿琉斯走得更近,而现在蔺怀生终于注意到,阿琉斯并非空手,他拎着双小靴子。
不可世的血族公爵今夜单膝跪在个平凡而无姓名的人类房子的屋顶,只是为给爱人穿上鞋子。
小腿跪进屋顶的雪,而膝盖则接受爱人脚底的尘埃。手帕和掌心同裹住劲瘦的脚面脚踝,再上乘的丝绸,只要物尽其用就不可惜。
“不过如此。”
他留给竹叶青的最后句,是这句。
……
雪越下越大,连流浪在街上的落魄汉都开始找地方避风。可空荡荡的街道上,却有个身影在不停歇地跑。
他跑过这条街,又跑尽另条街,慌张找寻他不知道遗失在哪条街的爱人。昏黄街灯下,雪比月光还要皎洁,他不知道跑到哪个路口,明明曾经和爱人起挽手散步过的街道现在陌生得令他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