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陵的早市陆续开始出摊,街边一盏高悬的红灯笼亮了起来。
“不送你出城了,我得进宫一趟。”霍松声拍着马屁股,“爹,保重。”
霍城点点头,没再逗留,驾起马飞奔出城。
冬天的清晨寒冷、干燥,霍松声吸了口冷气,搓了搓自己的手,目送霍城离开,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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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见一次面不容易,今天一别,不知下次再见是什么时候。
霍松声自认不是个孝顺儿子,没能在父母颐养天年的年纪陪在他们身边尽孝,反而一直让父母操心。特别是霍城要重返战场,虽说霍城并未年迈不能自理,但毕竟年纪摆在那里,他作为人子不可能不担心。
霍松声停下来,抬手摸了摸马头:“爹,你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娘。等我空了,再回南林看你们。”
分别在即,一贯强势的霍城也缓和了语气,“嗯”了声:“年后回漠北,代我向全军问好。”
“知道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长陵南林侯府的大门便打开了。
霍城穿戴整齐准备出发,殷谷溪紧了紧马缰,在做最后的检查。
霍松声掐着点回家,赶上跟霍城告别。
霍城在马上坐着,一脸牙疼地表情,说道:“你昨晚没回来?”
霍松声脸皮可厚,也没什么不敢承认的,牵着霍城的马换了个方向:“啊,在林霰那儿。”
按照传统,大历每逢新年要休朝三天。
不过眼下情况特殊,赵冉约了林霰和霍松声以及六部一块喝早茶,其实是为了谈国事。
昨夜赵冉临时住在长陵宫东六所之一的皇子殿内,大历律法,皇子成年后便不
霍城垂下的视线落在霍松声脸上,看了一会儿,大手按住霍松声的脑袋,揉了揉:“在外头小心点,别死了,老子不想一把年纪去给你收尸。”
话不太好听,大过年的,若是让赵玥听见又要说他,整天将死啊活的挂在嘴边,不吉利。
可霍松声却从霍城有分量的手掌中感受到了来自父亲的担忧。
霍松声笑着躲他:“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霍城顿了顿,慢慢收回手。
霍城老父亲作风,教训道:“大过年的,自己家不回,赖人家那算怎么回事?”
“这有什么的。”霍松声吊儿郎当的,像个不着四六、只知吃喝玩乐的公子哥,还跟他爹嬉皮笑脸,“什么你家我家,你红包都给了,那不就是一家人了吗?”
霍城扬起马鞭,严正声明:“我再说一次,那只是压岁钱。”
“是是是。”霍松声知道他爹要面子,不拆台了,安静做个乖儿子送父亲出远门。
父子俩难得有“和平”时刻,未行几步,双方都有点不自在,霍城别扭地拽了下缰绳:“行了,你回吧,别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