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烛火快要烧到尽头,林霰从柜子里取一支新的出来替换上,手中一把精巧的剪子,他微躬着腰身剪着烛芯。
林霰这些蜡烛都是特制的,点起来有淡淡的香味,可以凝神静气。
他瘾君子般深深嗅了嗅,借由这个动作将那些画面从脑海中挥散开。
霍松声拿走他手里的剪刀:“别戳着自
“倒也未必。”林霰说,“秦芳若这头老狐狸,不会让自己置于险境。”
赵珩要做的事太冒险了,一旦失手就是头脑分家的事,秦芳若到底跟了赵渊这么多年,深知赵渊的脾性,这老皇帝看似昏庸,其实手里按着不少底牌,赵珩能不能成事要打个问号,秦芳若不可能这么草率的站队。
“但秦芳若也不会在此时得罪赵珩。”霍松声手上力道适中,思索道,“赵渊始终留了东厂一只眼睛盯着各地驻军,一旦南方军动起来,东厂会立刻上报皇帝,赵珩一定不愿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林霰目光半敛,短短时间脑海中已经闪过几种可能:“南方驻军不可能不动,霍伯伯一定会越权调兵,先镇压乱局。赵珩去找秦芳若,一是拉拢,还有一个目的是让他谎报军情。军部异动,这么好的一口锅,最适合构陷公孙武与霍伯伯合谋。”
“赵珩部署逼宫只是应对最坏的情况。”霍松声指尖一顿,一阵寒意陡然涌上,“赵渊如此忌惮武将专权,只要我爹一动,必然会触及皇帝逆鳞,到时皇帝盛怒之下举兵伐逆,赵珩就可以借着铲除南林侯的名号,顺带着解决流民霍乱,一举两得。”
找庭霜。”
林霰刚刚送走周旦夕和李为,独自伏在桌上翻阅文书。
霍松声翻墙下来,看林霰房门敞着,像是在等他。
林霰听见声音抬起头,放下手里的东西。
霍松声走到他面前,先说今天的发现:“赵珩去找秦芳若了。”
林霰抖了一下,浑身发着细颤。
霍松声端起他的下巴:“你怎么了?”
“没事。”林霰推开霍松声,站了起来。
方才那一瞬,他想起来十年前枉死的父兄和靖北军。
当年靖北军求援的信被赵珩压下,无论怎样也传不到长陵,如今像是旧事重演。
他这几日一直盯着赵珩,南边的事就是悬在头顶上的匕首,赵珩不可能坐得住。
林霰忙碌一天,头疼得厉害,他按住额角,沉声说:“赵珩手中有三万府兵,一个东厂就够他对付的,若不拉拢秦芳若毫无胜算。”
霍松声靠着桌子,伸手帮林霰揉了揉太阳穴。
林霰闭上眼睛:“赵珩一定会利用请神节,将自己的人混入请神节的队伍里,到时逼宫篡位,只要拿下赵渊,就能掌控整个长陵。”
“你觉得秦芳若会帮赵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