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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将军!”
霍松声猛地回神。
谢逸紧张地问:“将军是知道火蛇草下落吗?”
他颤抖,悲痛喊个人名字。
从前他喊“戚桐语”总是带几分玩笑与调侃意味,南林小侯爷从小没个正形,自打听说这名字由来便不肯改口,总是“戚桐语”“戚桐语”叫,笑话他起个姑娘名,笑话他同自己娃娃亲。
可是那天,霍松声声音里再也没有笑意。
他跪在雪地里哭喊,哭到嗓子嘶哑,血腥味充斥喉头。
铜镜碎片被他丢,霍松声狼狈驻立在尸山血海中,像是被整个世间抛弃。
霍城与戚时靖是结拜兄弟,南林军与靖北军被称作大历脊梁,他们互为后背,彼此交心,霍松声认识很多很多靖北军将士。
那天,霍松声被张张熟悉面孔撕碎,被鲜血模糊双眼。
这是霍松声第次切身体会到死亡,第次就如此惨烈。
最后最后,他在堆断臂残肢中找到几块破碎铜镜碎片。
铜镜已经碎裂,霍松声找很久也没有找齐所有碎片。
内方向跑几步,“你走吧。”
少年握着缰绳没动,坐在马背上看那渐行渐远背影。
跑远人忽然停下来,调转方向又跑回来。
霍松声站在马下,抬手勾将马背上少年扯弯腰。
“戚桐语。”霍松声朝那耳边说,“最迟明年冬天,等着去找你。”
“戚桐语……”霍松声喃喃自语,“真生气。”
但那个总是会笑着哄他人永远消失在风雪中,化作茫茫雪粒,融入晨霜山雾。
雪又落下来。
霍松声双手上皮肤被长时间低温冻坏,他明明感知不到疼痛,却清晰记得他看着自己手,近乎无声地对空气说——
“戚庭霜,疼死。”
那些碎片被血覆盖,冰冷、粘腻液体,滴滴答答落入雪地里。
可是举目四望,没有具可以称得上完整尸体,人体碎片与肉沫和雪掺在起,霍松声从茫然到痛不欲生只用眨眼时间。
铜镜锋利尖口刺破手掌,霍松声不可置信在雪地里翻找。
那天冷入肺腑,霍松声眼泪掉下来便凝固在面颊上。
手插进雪里,捞出捧不知道是什东西。
那是十年前春天,可视线再转,橘色斜阳变化成望无际雪原。
雪色斑驳,渲染上连片红。
霍松声脚踩在雪里,腥臭血混着雪漫过他脚踝。
身边都是已经冻僵尸体,早已分不清敌,具具僵直挺立着,有胸前插着兵器,有半边身体没踪影。
霍松声次又次翻开尸体,认人过程令他十分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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