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看他们势力之广
“那便不奇怪了。”林霰放开那人,“杜隐丞乃遂州船商,其势力几乎涵盖了大历每一片水域。可以说,现在水上跑的船只、航线,十有八、九都是来自杜隐丞的清风船运。”
霍松声知道杜隐丞,此人本是造船工人,后来做起水上航运,兴许是有几分经商头脑,产业越做越大,光是杜隐丞每年上交给朝廷的钱税便是一笔天文数字,其家产莫说遂州,怕是整个大历也难出其右。
这样一个垄断了整个大历水域的富商巨贾,想要在手中生出一条不为人知的暗网,简直易如反掌。
林霰问道:“你说这次你们送了九个人上船,他们在哪里?除了你们,还有别人看守吗?”
“他们在船肚……我们十来个兄弟,都在那儿守着。”
并未昭告天下,小小船员如何得知?更荒谬的是,他们竟要将浸月公主当作货物送去回讫?是笃定了浸月公主不可能听从皇命,打算强来吗?!
林霰蹲在地上,垂眸看向那个船员,不疾不徐地说:“你方才说的是长陵浸月长公主,我可听错?”
对方生怕一句话说错,林霰也给他来这么一下,捂着脖子往后直躲。
林霰将手置于他肩上:“回我的话。”
与霍松声相比,林霰无论是从语气还是动作都要温柔许多,但奇怪的是,他身上的威慑力竟然一点不比霍松声少。
船肚是货舱之下的暗房,通常是掌舵人待的地方。
这艘船从下到上几乎看不到一个船员,想必大半人手都被安排在船肚看“货”。
“两位好汉,求你们行行好放过我们,我们也是逼不得已才走上这条路。”那人声泪俱下,“我们的身家性命全在老爷手里,你们也知道这是见不得人的勾当,若是不从或是在半路出了差错,那是人头落地的事啊!我们真的没办法!而且……而且我们是出来寻人的,若是太久没有回去,我们那帮兄弟察觉到不对,这茫茫江水,大家都别想跑了!”
船员说的也不无道理,虽然霍松声一个顶十个,非常能打,但一旦船只靠岸,岸上来接应的人没有收到货,一定会发现不对。眼下霍松声已经知道,这张暗网不仅遍布整个大历,甚至延伸至回讫,他不可能坐视不理,何况还牵扯到赵韵书。
杜隐丞能与回讫相通,还知道宫内动向,显然是宫中有人与他有所勾结。
那人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流,疯狂地点头。
“嗯。”林霰轻应了声,“你说有人给你们传信,可知此人是谁?”
“真不知道,我们就是底下办差的小喽啰,那信都是直接传到老爷那儿的,老爷再派人通知的我们。”
“你口中的老爷,可是遂州首富杜隐丞?”
那人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