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旬这才道,“叶瑢前几日的账我可还记着,几口五石散还是便宜他的,人若犯我我比千百倍奉还,曹家的人更甚!”
叶庄面色沉寒,冷冷地看着他,“你可知叶瑢在众臣面前失了体统,陛下气得身子骨的毛病又犯了。”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严厉谴责,耶律旬的气势顿时矮了几分。
“……抱歉。”耶律旬抿了抿唇,高大的身子微微弯着,编着粗犷辫子的头颅也跟着低垂下来,满身憋屈和不甘,“我就是控制不住,明明叶瑢是叛臣贼子,我在他国忍辱负重也就罢了,回来之后还要被他欺压在头上,咽不下这口气……”
他越说,满身惆怅之气越重。
苏长音被叶庄拉着往一旁的帐群走。
那边住的大多是臣子和贵宾,叶庄走进其中一间,甫一进去就劈头盖脸问道:“给叶瑢放五石散的是不是你?”
苏长音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耶律旬正在书案后靠坐着悠悠然品小酒,也跟着吓了一跳,杯中的酒水差点泼了出来。
他撂下酒杯,拍桌子瞪了叶庄一眼怒道,“叶庄你这混账,进来都不知道敲门的?!”
他的语调漠然,无端透着一股凌驾一切的自傲。
里头静默了一瞬,皇帝似乎是轻轻吐了口气,声音似疲惫又欣慰,“不错,等姓曹的伏诛,也算是给你被害死的亡父一个交代。”
叶庄没有说什么,一阵衣料摩擦的窸窸窣窣声,伴随脚步声由远及近,“我先走了,外头还有人在等我。”
苏长音正听得入神,面前帐帘突然被撩了起来,露出叶庄挺拔的身姿。
叶庄弯唇一笑:“我就知道是你。”
叶庄有些头痛,抬手按了按额角。
“罢了。”叶庄长舒一口气,“这几日你留意一些,出了这么大的岔子,姓曹的想必不会太安分。”
“你放心,曹家的兵马已经吞得差不多了。”耶
叶庄宛如看智障一样看着他。
“……”耶律旬气急败坏,“就算没有门,那帐外也有把守的侍卫,我好歹是一国的王子,你也不放尊重些!”
叶庄冷笑一声,拉着苏长音兀自在他对面寻了位置坐下:“不过一个假王子,别人跟前摆谱也就算了,少在我面前端架子。”
耶律旬瞥了苏长音一眼。
苏长音连忙捏着手指划过双唇,做拉链闭嘴状。
苏长音脸上一热,支支吾吾道:“……我、我是来找院判的。”
话音刚落,他忽然感觉一道凌厉的目光自帐内投射而出钉在自己身上,带着上位者威严与挑剔。
苏长音心中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叶庄若有所感,放下身后的帘子,挡住了来自里头皇帝的眼神。
“陆院判在叶瑢那处,你先和我去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