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他都没能逃脱叶庄留给他的阴影,明明坐享皇嗣之尊,但只要一对上叶庄他所有的利爪都被拔了,只露出淋漓腐败的伤口,以及满腔的畏惧惊恐。
此时叶庄公然叱责,叶瑢哪里还敢追究下去?
他脸色一白,神情惊惧交加,双唇嗫嚅一会儿,终究不敢说出一句反驳的话,恨恨瞪了苏
“是。”
“叶庄你这个混蛋,竟然敢谋害皇嗣……啊!”
‘哗啦——’
高大沉默的黑衣男子又把他压回了水中。
这场酷刑不知道坚持了多久,叶瑢只知道自己从一开始的用力挣扎到气虚无力,从破口大骂到连声告饶、再到后面的痛哭流涕地感恩戴德:
压在水池中,无论他怎么用力挣扎哭喊求饶,一径岿然不动。只有在他坚持不住几乎快溺毙过去时,那双手才微微一松,教他浮出水面换换气,不至于这么轻易死去。
伴随涕泪横流头颅探出水面时,他窥不见头顶上施,bao者如何残忍可怖,也窥不见其他路过的皇子宫人吓得面无人色呆立噤声。
唯有几步开外淡淡观望这场,bao行的叶庄骇得他几乎要背过气去。
那时的叶庄不过九岁,脸上尚且淡粉色的婴儿肥,面容稚嫩,就这么笼着袖子立在桃花树下,粉色花瓣缱绻盘桓着他的衣袂,精致秀气宛如天宫中的童子,唇间轻启吐露出的话语却令人胆战心惊——
“三殿下爱墨成痴,堂堂皇子竟做出梁上君子的勾当,莫道我吝啬,如今这水池里洇满了墨水,便教你喝个够。”
“……多、呜呃、多谢堂兄……”
“堂兄……咳咳、大恩大德……”
“小弟感激涕零……没齿难忘……”
直到他在水池中昏了过去,都没能谢到让叶庄心满意足。
之后叶瑢的命是救回来了,但那冰冷潮水包裹身躯口鼻的窒息感如跗骨之蛆一般挥之不去,很长一段时间里噩梦缠身,甚至听到叶庄两个字便要牙齿打颤、惊惶哭叫。
叶瑢‘呸’地一声吐出口中的浮草,面脸挂着墨渍,短小的胳膊凶狠地拍着墨色水面,瞪着叶庄狼狈嘶声叫骂:“你、你这个怪物……我这就让人告诉我母妃,杀了你这个狗东西!”
“贵妃?”小叶庄歪了歪头,忽然弯唇一笑,眉眼间尽是一派纯真,他上前子啊水池边蹲下身来,精致稚嫩的脸蛋逼近叶瑢,慢悠悠道:“今日这建章宫能不能飞出一只苍蝇还难说呢!”
说罢,站起身又退开。
如意花纹衣摆于青天下飘荡出一道弧度,脏污的池水未能玷污他一丝一毫。
小叶庄掸了掸袖子,漫不经心道:“零二,继续,我要听的不是这些,等他什么时候感激涕零、谢到我心满意足了,才将他从池中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