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像是一潭有生命的、活生生的寒潭,被无形的重击砸出裂缝,看不见的血浆一点一点渗出,触目惊心。
苏长音呼吸一滞,不敢面对这样的视线,心慌意乱地移开了视线。
这落在叶庄眼中又是另一层意思。
“既然苏太医心有怨言,便当本王多此一举罢,但本王送出去的人断然没有再要回来的道理,你若是不喜,打杀随你。”叶庄仿佛克制着什么一般,下颌绷紧,周身气势冷锐,“苏太医明日不必再来了。”
说罢,竟是头也不回地
“你若是嫌弃本王多管闲事,大可直说。”叶庄神色骤然冷了下来,隐隐有发怒的征兆,“至于那秋狩你爱去不去,左右本王便是为你淋雨病了一场,也未必见你如何关心,倒是旁的无关紧要的人,你倒是着急得紧。”
叶庄何曾这般为别人细心着想过,接二连三被拒绝好意,显然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他豁然站起身,几步踱到案下,原本窝在他怀中的豹子一股脑滚了下来,摔在地上一脸迷茫地看着两个吵架的大人。
苏长音:“……”
泥人尚且有三分脾气,面对叶庄的针锋相对,他心中也渐渐升起一股怒气。
苏长音心尖微颤。
又来了,这种隐隐的怪异感。
苏长音脑袋一团乱麻。
……叶庄为什么要专门派人保护他,又为什么对他的一再关照?
无论是他受伤昏倒将他带回王府照料,还是因为他一句话特意在雨中奔波重病……种种行径,都不是他以为的‘霸道凶横、喜怒无常’的叶庄能做得出来的。
苏长音冷淡道:“多谢王爷恩德,可微臣却半点不觉得好心,反而觉得被冒犯。”
“你说什么?!”叶庄脚步一顿,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苏长音被他看得心中一突,忽然有些后悔,但话已经说出口了,还是硬着头皮说下去,“微臣并非王爷的所有物,一言一行都有微臣的自由,并不想特意活在某个人的视线之下……王爷授予他人恩惠,可从来有想过别人乐不乐意接受?”
叶庄:“……”
他抿着唇,神情从一开始的震惊,渐渐变得面无表情,但眼眸深处却越来越冷……不,那不是冷。
这其中肯定有哪个关节出了差错。
一种说不清是不是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苏长音只觉得心中慌乱无比,有这么一瞬间想问叶庄为何对自己照顾有加,但又隐约觉得答案并非自己能承受得起的,此时面对叶庄的诘问,更是下意识只想逃避。
“王爷厚爱,微臣担待不起。”苏长音勉强笑道。
“如何担待不起?”叶庄显然很不满他说的话,一脸不乐意,“我给你的,你受着便是。”
“微臣何德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