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头丧气爬起来摸着黑
从桌上翻
笔和课本拿回到床上，被子
蒙，手电筒开，埋头开始做题。
上个月模拟备考没回家，在学校整整憋两个月结果就是稀奇古怪梦接二连三，有海底总动员，有太空袭击，有蜘蛛人兼蝙蝠侠金刚哈利波特……然后主角无例外全换成程峰。
上个月底时候老妈来探过次监，给他送毛衣和厚外套过来，连羽绒服都给他包塞来。雪还没下，班上女生已经在兴致勃勃策划圣诞节要怎
过。陈卓没概念，刘清水说外头挺热闹，咱溜出去玩通宵去。
陈卓答应，却终究没去成，那晚门禁森严个都没给放出去。
给程峰打电话，跟往常样，叫表哥，问他几点收工，然后告诉他自己今天做什，上什课，还有中午和晚上都吃什，然后抱怨：太难吃……
隔着黑压压人头往前看，眼睛盯得紧紧生怕看漏。他看见老头坐在轮椅上打瞌睡，腿上搭着毯子。黑西装打领带程峰手里拎两只明晃晃戒指，站在台上脸郑重说今天
结婚……
陈卓忽然就急，隔着人群大叫：表哥你不是说你不结婚吗？！你、你又不喜欢女人！
杯子空，他直觉回头张望着四处找可乐瓶子，几乎惊慌。他听见程峰笑着说是不喜欢女人，可他不是女人啊……
直娇羞垂首新娘子娇羞抬头，再冲他娇羞笑，露出胡子拉碴大脸赫然是车行小四哥。旁边伴郎马翼立刻劈劈啪啪带头鼓掌，底下时间掌声雷动，欢欣沸腾。
……
那头程峰是怎手烟手电话靠坐在墙边地上，是穿着干净还是油污工作服，有没有洗手有没有听他讲话听到无声发笑，陈卓不知道。甚至有点忐忑这样对话程峰会不会觉得无聊，因为几乎每次都是他说，程峰听。虽然程峰从来没有主动结束过通话。
有时候他都能听到电话那头嘈得不行，大嗓门叫峰哥，叽里哇啦。于是他问程峰：表哥你有事啊？
程峰开口说，没有。
头顶上被子忽下被掀开，陈卓也不知道是没反应过来还是怎，仍趴在床上就着小手电筒
用力咽唾沫。眼睛睁开瞪着天花板瞪老半天，陈卓才费力重重吁口气，头冷汗地裹着被子从地上爬起来，爬回到自个儿床上。
胳膊还是疼。操，刚那下摔也真够结实。陈卓想幸好啊幸好不是睡上铺。
旁边那哥们儿翻个身，嘴里咕哝句什陈卓没听清。对面王波涛依旧睡得四平八稳鼾声如雷。
摸出枕头边上表看看，凌晨四点。
陈卓有点郁闷。行，又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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