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里面还有内裤。
陈卓努力回想两年前自个儿发烧的时候老爸都是怎么处理的,于是手忙脚乱的抱了毯子过来给程峰捂上。觉得一条好像太薄,捂不出效果,又去翻箱倒柜拖出两床厚的来,统统给他压上。
忙完了刚要舒口气,程峰胳膊一挥又把身上压的那堆东西给掀了,一脸不耐。
陈卓只能任劳任怨捡起来重新替他盖,为防止他再掀被子,
神情语调依旧淡淡。
陈卓忽然想撞墙。这人连自个儿头疼是因为没睡好还是感冒发烧的都搞不清了,那刚才那一出……
眼睁睁看着程峰一脸"头疼,还想睡"的颓靡表情转身走了,消失了,没影了。没表现出半点尴尬或愧疚或不好意思的那种意思,也没留下半点与刚才那个意外事件有关的明示或暗示的任何表示。
就像是屁事都没有过。
陈卓一头磕在冰箱门上,磕完了,沮丧又愤懑地跑到外面抽屉里翻出消炎药和退烧药,再倒了杯水,转身上楼。
脑子里乱七八糟琢磨了一通,陈卓觉得头都大了也没能将这个意外事件给理顺,更别说消化吸收了。
身后有响动,像是拖鞋擦着地的哒拉,哒拉声。然后是沙哑得厉害的嗓音从头顶上方传来:你蹲这干什么?
陈卓立刻弹跳起来,回头见程峰已经伸手越过他头顶在冰箱上面摸索两下,摸到个芬必得的纸盒子,低头从里面翻出两颗药就往嘴里塞。
陈卓直觉一把拽住他胳膊。
拽上了才发现他光溜溜的没穿上衣,连牛仔裤的扣子都没扣严实,松垮垮挂在腰胯上。陈卓像被烟头烫到似的又赶紧一把甩开。
程峰又以先前那个姿势趴在了床上,胳膊底下压着枕头,脸埋在枕头里一动不动。
陈卓费尽心思把药给他塞进去,再赶紧拿杯子喂上一口水。
程峰皱着眉没睁眼,嘴里吞咽,等陈卓搭在他背上的手一松,又翻身趴了下去。
差点带翻陈卓手上的杯子。
身子热烫,被他下楼前胡乱套上的牛仔裤也没脱,陈卓犹豫再三,还是替他把外面的裤子脱了。手拽着前面拉链往下扯的时候居然有点心虚。
程峰抬眼看他。
陈卓很怂的没敢看他,只含糊说,等等。很快的跑出去倒了杯水,再跑回来垂着脑袋将水递给程峰。
周围安静,只听见喝水吞咽的微响。陈卓捏着那半罐已经不怎么冰的冰啤酒,一双眼珠子飘来飘去最后还是瞟回到程峰脸上。除了脸色差些,汗多了些,精神状态萎靡了些之外,那张脸上的神色表情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瞥见陈卓一副犯傻样儿直直盯他,程峰似乎诧异:怎么了?
举了举手里的药盒子,开口解释:头疼,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