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在癌症去世前，经历了哪些痛苦，沈夏河记不清了，这些事太遥远了。
他只记得妈妈微笑着看他给她盖毛毯的画面，妈妈那一刻一定是幸福的。
沈冬流一言不发地看着沈夏河，沈夏河被他看得有点发慌。
他总不知道沈冬流在想什么，沈冬流脸上一向也没什么表情，他只好赶紧盖好毛毯，顺便把他腿边缝隙处都扎好，不留一点风。
“好啦！”沈夏河骄傲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冬流哥哥，我去睡觉啦！”
沈夏河当即跑去自己的房间，从衣柜里抱出了一条干净的珊瑚绒毛毯。
毛毯不大，但对于一个快六岁的小朋友来说，还是不太方便拿着的。
至少毛毯的尾部还在地上拖。
沈夏河噔噔蹬跑到书房的阳台，将毛毯往沈冬流膝盖上一堆。
“冬，冬流哥哥，你，你盖下。”沈夏河还在喘气。
他不过是想拿本书，书架旁边有专门为他设计的长杆，可以自由伸缩，以方便沈冬流取出最高层的书。
但他不小心把其他书全弄掉了出来，又无法靠自己摆回去。
不过，沈夏河此刻更该可怜下自己。
他一本一本地捡起书，然后再站到板凳上去把书摆好。
不停地蹲下、起身、爬椅子、跳椅子……
西轰然倒下来的声音。
沈夏河下意识地往书房跑去，一眼就看到了满地狼藉的书。
沈冬流坐在轮椅上，面对着一地散乱的书，眉头紧皱。
看样子是他刚刚不小心弄的。
沈夏河乖巧地跑过去帮忙捡书，刚蹲下来拾起一本书，沈冬流就冷言道：“不用了，我会叫黎叔过来摆放好。”
沈冬流看
沈冬流愣了一瞬，一口回绝：“不需要。”
沈夏河双肘累得撑在毛毯上，沈冬流非常不习惯有人靠他这么近。
他皱着眉头说道：“让开。”
沈夏河从他膝盖上爬起来，将毛毯认认真真地铺开，小手那叫一个灵活。
“冬流哥哥，我妈妈以前也跟你一样坐轮椅的，我每次给她盖毛毯，她都会很开心。”
来来回回几十遍，累得够呛。
还好，他还是把书房收拾干净了，书架上的书也是整整齐齐的。
沈冬流一个人依然坐在阳台，一言不发，也不玩手机。
一阵穿堂风吹过，沈夏河站在房间里冷得一个哆嗦，他看见沈冬流单薄的衬衣随着风轻微地摆动。
他不冷吗？
“冬流哥哥，黎叔叔肯定睡觉啦，我会帮忙摆好哒！”
沈冬流没再说话，他是一个不会多废一句口舌惜字如金的人。
既然沈夏河非要摆，那就随他了。
沈冬流将轮椅转向阳台，去阳台上透气去了。
沈夏河看着沈冬流的背影，再看看这个书架的高度，又觉得他有点可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