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有。
在他被尤金偏爱的时候,他才有任性和嫉妒的资格。真等到尤金把他降格到了朋友的地位,他发现自己根本不敢有一丝一毫的不满。
他怕自己真的会失去这个人。
——只要尤金在我的身边就足够了。
——只要他需要我,我的存在就是有意义的。
迈尔斯望着肖走远了,露出了一个饶有趣味的微笑:“你确定你俩只是朋友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看他倒是很喜欢你的样子。”迈尔斯很确定地收回了视线。
“不可能的。”尤金笑了一下,又重复了一遍:“……不可能的。”
“聊点别的什么吧。”
肖刚刚在客舱放下两人为数寥寥的行李,再一次回到主舱时,听到的就是尤金的这一句“朋友罢了”。
对于尤金这样定性他们的关系,肖竟然并不觉得意外。相反,这更像是迟迟没有落地的另一只靴子终于坠在了地上。
——被“朋友”这个词轻易盖过的,是那些像是已经隔了很远的,他们曾经是“恋人”的时间。
肖站在尤金的背后,没有说话。他不是很想让对方察觉到自己的存在,总觉得要是尤金知道自己听到了这句话,他们之间的关系就真的要被定了性。
红发男人看到他的表情,笑容更大了一些,明显到足以让尤金注意到他的异状。
——我不需要别的东西。
——我只想要这个人。
在不知不觉之间产生的这样的意识,它的反面是肖的万丈深渊。
那就是尤金放弃他的瞬间,会成为他一无所有的瞬间。
引擎的轰鸣声渐渐地响了起来,客舱的金
迈尔斯没再坚持,转而说起了这回采买途中的趣事。
……
肖挑了红松鼠号客舱一个没有人的角落坐了下来。他低下头,看着膝上自己过度苍白的双手。左手上那道被匕首贯穿的痕迹还在,是因为拟真的皮肉没有自愈的功能,而修复过后的肌理有种格外虚假的质感。
他用右手的拇指来回地揉搓着这道不合格的伤痕,然后闭上了眼睛。
……在昨晚过后,面对着对他收回了温柔的尤金,肖忽然发现自己对这个人那极其微薄的恨意都没有了。
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肖迅速地改变了策略,用低沉又温和的声音开了口。
“尤金,东西已经放好了。准备还顺利吗?”
尤金刚一转身看到的就是肖的微笑。他怔了一下,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没什么问题。”
“那就好,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地方请告诉我。”肖这么说完,借口要用舰上的能源充电,十分自然地离开了两人的身边。
看到肖似乎完全没有听到之前的对话,尤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