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尤金。
我
约书亚从场边飞速地跑来,第一个跪在了尤金的身边。他疯狂地朝着通讯仪后的救护班吼叫着,抱着尤金身体的手抖得像是筛子。
玛丽自看台上猛地站起,一手捂着嘴巴,一手伸向尤金的方向,眼泪夺眶而出。
女将面色凝重地站在包厢内,快速地拿起身边的终端,同时联络了交通班和为军队直接服务的急救医院。
迪特里希看着面前的投影屏幕,手上一直未动的红酒杯直直地坠往了地面,砸出艳红色的一片。
……
——终场的笛声响起,角斗场上方的投影荧幕向观众宣布,主赛场第一轮,由尤金·帕尔默获胜。
而尤金站在场上,想着这场角斗上的所有进展都如他所料,除了一点。
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个留下的伤口能这么疼。
场边的屏障在缓缓地撤去,尤金抬了抬头,看见了场外群情激动,欢呼不止的观众。然而不知为何,他听不到这些人的声音,只听得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和沉重的心跳。
他的心跳,在越跳越慢*。
而这么做的代价,是尤金让那把还没入在他身体里的刀,生生地在腹部掏出了一个孩童拳头大小,边缘血红的窟窿。
金属棒和匕首都被尤金松手丢在了地上。他舔了舔嘴唇,右手带着些颤抖,把那柄砍/刀缓慢地从自己身体里拔了出来。
早在尤金弄清楚了女将意图的瞬间,他便给女孩设下了一个小小的局。
对话时念旧的表情,告别时软弱的动作。再见面时不合适宜的祝福,面对战斗时不似以往的态度。不合逻辑的武器选择,和无法招致胜利的防守态势。
这些有意无意的细节,都是为了让薇诺娜坚信,自己没有半点杀她的心思。
不,不,不,不。
不可能的。
他不会出事的。
他向我保证过,他不会出事的。
尤金。
肖……
尤金只来得及想到这个名字。
在更多的想法浮现出来之前,他的眼前一黑,双膝已经不由自主地跪往了地面。
他的身体重重地向前倒下,源源不断的鲜血从他腹部的伤口中流淌出来,正如他快速流逝的生命。
……他倒下之后的那个瞬间,像是个被无限慢放,又消去了声音的蒙太奇片段。
而坚信的假设在被推翻的瞬间,正常人都会出现迟疑和破绽。
他也只需要一个破绽。
他不想从一开始就用实力和薇诺娜拼得你死我活,因为他知道这女孩或许宁肯死在他手上都不愿服输。他更不想用感情感化她,因为这对任何一个习惯了战场血腥的战士来说,即滑稽,又小看。
他只想快速的,不节外生枝的,在不杀薇诺娜的前提下,切实地击败她。
他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