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苍衡在化身为苍龙之后，会只剩下兽性，可他在这个时候，竟然还能想着要把魂珠从自己
身体中吐出送给闻灯。
可那又能怎
样呢？
她醒不过来。
那声音突然间嗤嗤笑
起来，就算是这天地间混沌初开时就生出来灵物，也逃不
那时苍衡
心想要出虚华镜找回他丢失东西，直到今日苍衡终于明白，可是太迟。
苍衡确实后悔，若他不曾从那虚华镜中出来，闻灯顺着那位国师留下蛛丝马迹找到肉身灵芝，加上浮水宫相助，他姑娘必当活得长长久久，如同他曾经希望那样。
最后竟是他自己害死她。
“
是谁？”那个声音中似乎也透着疑惑，他停顿许久，对苍衡说，“只是天地间留下点混沌罢，是，是你，是这天下万物众生，是你们心中恐惧与遗憾，却也能够让众生如愿以偿。”
苍衡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他今日来此，不过是为救回闻灯。
颤，脑中没来由地猛地窜出个念头来，闻灯是想要去那里找他？
苍衡眼中是说不出悲苦，他踏入那结界之中。
或许是在十方州下也有什在等着他归来，已知道他来意，所以这路上并没有阻拦。
他抱着闻灯踏入那重重结界，看着周围数百年都不曾更改场景，像是时光重来，他此行是为给她取仙风草，为她求个安乐，只是怀中闻灯冰冷身躯在提醒他，终究回不到那些从前。
那千尺寒潭之下，没有虚华镜，依旧森冷，漆黑片。
他脱下外袍，将闻灯轻轻放下，他弯下腰吻吻闻灯额头。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苍衡想起这句话，苦笑声，来到当年他将苍龙杀死地方，化身苍龙，走向他早已注定命运。
浓重黑雾将他包裹，他整个人正在缓缓被撕裂，苍衡声不吭，黑雾渐渐消散，天空中飘下血色雨丝，玄色鳞片在寒光中若隐若现，双绿莹莹眼睛在黑夜中带着诡谲光。
若是她能醒来，她会忘记过去切，重新开始。
苍衡站在河边，冰面破裂声音从遥远地方窸窣响起，恍惚中，仿佛有人在他耳边亲切地问他，你回来。
苍衡不为所动，有点点金光落在闻灯眉心上，他神色有些动容，眼睛上好似蒙层薄薄水光。
“真可怜啊，如今竟是只剩下半心。”那个声音感叹说。
“你究竟是谁？”苍衡问道。
当日他落入虚华镜时，便曾听到过这个声音，他和今日说着同样话，后来离开时，更是遍遍地让他留在虚华镜中，告诉若是离开虚华镜，终有日他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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