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憋着忍着,在等着个合适时机去追上那个不听话小孩。
他们这徒劳瞒着,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
“衍衍,哥哥老。”
他是真老,头发白许多,脸上有皱纹,到这种天气就会咳嗽不停。他不停折腾自己,小病多多,大病却没来过,如今身体毛病也都是自己作出来。
他大约是在惩罚他,罚他好好活着,不死不灭。
“等也来,你和汐汐都还是年轻时候样子,只有,老估计你们都不认识。”夏商徵嘲道。
“爸也是,头发全白,脸上皱纹多都不认识。妈也不好,半年前检查出阿尔茨海默症,现在都是聂叔叔在照顾着她。”夏商徵哽咽着,“现在们都不能在妈面前提你名字,提她就要发狂,然后哭着喊着要你回来看看她,恍惚时候还会把清嘉当成你……”
徵手从地上站起,却没有看他,只是沉默着拍拍他手臂,低声道:“在山脚等你。”
夏商徵垂下眼,许久才微弱“嗯”声。
陆清嘉闭闭眼,深吸口气,再没多说,转身离去。
陆清嘉离开之后,夏商徵呆呆站在雪里,目光掠过忽然大起来风雪,有些不知所措。
石溪山这块四季常青,即使被大雪覆盖,也仍能看出白纱下生机勃勃。
夏商徵压住喉间酸苦,哑声说:“衍衍,有件事情,直没敢和任何人说,但怕自己忘,而且估计你已经在那边接到奶奶,告诉你奶奶大概也不会怪。”
他手心下下拂过碑上字,垂着眼说:“奶奶去世那天,她握着手,和说句话。当时爸妈都还没赶回来,只有知道。”
“她那时已经混沌不清,大概都不知道是谁……紧紧抓着手,目光涣散对说‘衍衍,你别走那快……怎都不等等奶奶’……”
眼泪滴落在那只被雨雪打湿玫瑰花瓣上,又顺着花瓣内水珠,流进泥土。
他们早该猜到瞒不住她。或许她在很早之前就已经知道,奶奶很喜欢衍衍,看过他电影,听过他歌,又怎会在网络上看不到他死讯呢。
难怪他喜欢这里。
雪飘飘而下,落在他已经有银丝发间,连睫羽也沾上些许风雪。
风雪渐渐大起来,他穿并不多,冷风钻进他衣内,深入他骨髓,他凉发抖,却执拗迟迟不肯动作。
直到雪势渐大,他早已积郁成结身体慢慢承受不住,他才缓缓抬起眼,步步僵硬走近,缓慢蹲下。
这些年里,他来过这里很多次,伤心时来,开心时来,实在撑不住时会来,想念他们时也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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